——姜姝和范伸——
姜姝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占了个便宜,同范伸‘恩爱’了几个月,临到成亲时,姜姝才发现自己‘爱’错了人。
既然不是傻子,她就更想不通,他为何会喜欢自己。
因为她这张脸?
姜夫人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这是你外翁给你开的方子,你赶紧喝上一碗,今日还有得你累的,别到时候身子又撑不住。”
云素赶紧接了过来,“夫人放心,奴婢待会儿就让小姐喝。”
姜夫人没动,催了一声姜姝,“你喝了,我将药碗带出去。”
姜姝突地抬头,“母亲,我要是现在悔婚,是不是来不及了?”
姜夫人惊愕地看着她,“你魔障了吧,你好好给我呆在这,世子爷接亲都在路上了,你万万不可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知女莫若母,姜夫人知道姜姝是个什么样人,心里一慌,忙地同她身边的韩凌交代道,“我前头还有客人要招待,这里就劳烦韩姑娘多陪陪。”
韩凌点头,“伯母放心。”
姜夫人一走,姜姝便淡定地让云素拿来了铜镜,仔仔细细地瞧了一会儿,便问了身旁眼皮正打架的韩凌,“你说,我这张脸,当真就好看到如此地步?永宁侯府世子,又是大理寺卿,又常年往返于各种烟花之地,什么姿色的姑娘没见过,为何偏生就挑了个病魔缠身的娇弱姑娘?”
韩凌从昨日就过来了,陪着姜姝熬了一宿,这会儿往火堆跟前一坐,眼睛都睁不开。
只闭着眼睛道,“这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人喜欢活蹦乱跳的,有的人喜欢柔柔弱弱的,你那病娇模样一摆出来,别说是世子爷,就连我都受不了。”
姜姝略加思索地道,“你是说,他喜欢我这一身病?”
韩凌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姜姝将手里的铜镜一撂,“那他真是个变|态。”
范伸今日还在被窝,就被侯夫人唤了起来,“你这怎么就睡过去了?赶紧收拾换衣裳,马上就要去接新娘子了,可别误了吉时。”
范伸慢悠悠地起身坐在床沿上,提不起什么劲。
一想到那病秧子,恐怕比自己还要活得久,范伸对往后的日子便不再有什么指望,严二正伺候他洗漱,便听他突地道,“你说,我要是这个时候悔婚,还来不来得及?”
严二被他唬的不轻,心头七上八下跳了一阵,赶紧劝道,“世子爷你可得想好了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姜姑娘这身病绝不会有假。”
范伸看着他。
严二便道,“奴才以为姜姑娘是服用了什么神丹妙药,世子爷如今看到的,恐怕只是回光返照。”
范伸微微皱眉,“回光返照?”
严二点头,“对,世子爷想想,这么多年了,长安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姜姑娘身患重疾,常年离不得药,就算姜姑娘再装,她能装这么多年?而且还能骗过自己的父母?骗得过那些大夫?奴才见那姜大人和姜夫人这些年为了她的身子,可没少四处寻医,姜姑娘有病之事,怕是不假。”
那日范伸问了大夫。
大夫亲口说了没有多少时日。
范伸的舌头往那腮帮内一顶,“说下去。”
严二又才道,“姜姑娘病了这么多年了,为何以前没有好,偏生就这时候能生龙活虎了,世子爷仔细想想,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范伸抬头看着他。
严二便道,“林常青之女林寒,她是皇后的人,皇后同姜家之前又有一段渊源,更是唤过姜姑娘一声姐姐,怎可能看着姜姑娘的身子不管,林寒必定会替她医治。”
范伸一声冷嗤,“你怎知道是回光返照,而不是痊愈?”
严二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可能!一个人病了十几年,再好的底子也都糟蹋了,就算是神医林常青还在世,也不可能既保住她的性命,还能让她使出一身武功,奴才那日在寺庙亲眼所见,姜姑娘的那神态就是个用药过猛之人,奴才以为,恐怕姜姑娘的期限早就到了,为何撑到现在,便是想今日嫁给世子爷,求个圆满,才让林寒给了她回光返照的神药。”
范伸将信将疑。
严二又道,“姜姑娘对世子爷已经情根深种,哪回见了不是爱得不能自拔?这女人一旦陷入了感情之中,是何等的可怕,世子爷应该比奴才更清楚才对。”
范伸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