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眉,轻声道:“……什么香?”
宋令枝晕晕乎乎,她的香囊都是秋雁打理的,且刚经历了这么一遭,她哪里还记得自己所带的香饼是什么。
眼前朦胧,依稀可望见沈砚棱角分明的下颌。
宋令枝脑中乱哄哄,随口拣了自己往日惯用的香料作答。
“许是……玫瑰罢。”
落在耳尖的逗弄忽然停下,挽着宋令枝后颈的手指收紧,沈砚将人拉至自己眼前,一双黑眸凌厉,似是风雨欲来。
喉结轻滚,沈砚眸色暗了一瞬,指骨分明的手指轻抚过宋令枝的后颈。
他厉声。
“……宋令枝,你想死吗?”
遽然一惊,思绪尚未理清,红唇忽的落下重重一咬。
唇齿撬开,如急风骤雨掠过。
气息一点一点在唇齿间消失殆尽。
宋令枝瞪圆双目,脸上满是困惑不解。
沈砚似是气狠了,落在宋令枝细腰上的手指逐渐收紧力道。
却并未伤着人半分。
宋令枝整个人动弹不得,唇间声音悉数消失。
只觉气息一点点丧失,几l近窒息。
唇角落痛,似是有殷红血珠子渗出,又被沈砚一一吻去。
低低的呜咽之声艰难溢出唇齿。
又很快吞没。
垂在身侧的手臂再也受不得力,手心的药瓶缓缓滚落在地。
落在宋令枝腰间的手渐渐往下,十指相扣。
……
乌金西坠,众鸟归林。
落日最后一道余晖从檐角上消失,沈砚终于松开人。
那双如墨眸子深不见底,后背上的伤处不仅没有上好药,反而还裂开了。
孟瑞回乡养老的梦破碎,骂骂咧咧提着药箱来,重新为沈砚包扎好伤口,又骂骂咧咧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愤愤往乾清宫瞪了好几l眼。
感觉自己和这皇宫简直相克,多待一日,就要折寿一年。
宋令枝嫌丢脸,早早躲在暖阁不肯出来。
唯有沈砚泰然自若坐在案后,还饶有兴致吩咐花房的宫人。
沈砚从来不管花房之事,宫人战战兢兢,诚惶诚恐跪在下首,还当自己无意间开罪沈砚,项上脑袋不保。
沈砚面不改色拨动手中的青玉扳指,面容冷肃。
他淡声。
“日后京中,不许再种玫瑰。”
宋令枝不记得,他可记得。
贺鸣当日给宋令枝送的,便是满满一锦匣的玫瑰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