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药的伙计是新来的,并不认识宋令枝。
闻得宋令枝的来意,伙计连连摇头:“小的也是刚到京城,并不曾听过这人。我们东家和掌柜前些日子去山里采药了,如今还没回来。”
宋令枝心急:“他们是去的哪里,可有说何时回来?”
伙计摇摇头,一问三不知:“东家只说去了山里,若是快的话,少则一个月,慢的话,就得往上数,至多三个月。”
宋令枝两眼一黑,宋老夫人兴许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
身子摇摇欲坠,谢过伙计,宋令枝垂头丧气走出百草阁。
倏地迎面走来一个妇人,宋令枝不曾抬眼,只往旁边避开。
那人直愣愣站在原地,少顷倏然转身,提裙朝宋令枝跑了过来。
“……宋、宋姐姐?”
云黎梳着妇人发髻,一双眼睛惶恐不安,直愣愣盯着宋令枝看。
蓦地又垂眼望宋令枝身下的影子,侧目看见宋令枝身旁的秋雁,云黎只觉后背冷汗涔涔:“你你你,鬼鬼鬼……”
秋雁被困在火中那日,云黎是亲眼瞧着秋雁的尸身被人抬出来的,如今又见到人,云黎只觉眼前一黑。
连连往后退开两三步,末了又觉失礼,稍稍往前挪动半分。
颤着眼皮偷偷打量秋雁。
秋雁福身行礼:“见过云……”瞥见云黎的发髻,秋雁改口,“见过夫人。”
云黎惊魂未定,轻轻拿手指戳了戳宋令枝的肩头。
还好,是热的。
不是鬼。
云黎长松口气,突然又想起岳栩先前同自己打听护院的画像。
那日将画像交到岳栩手上,云黎一连多日都不曾睡好,后来又听闻云府上下,但凡和那个护院共事过的下人,都被岳栩找过。
云黎心中更是不安。
如今瞧着宋令枝安然无恙,云黎双眉紧拢,隐约觉得这事和自己的护院脱不开干系。
她轻声试探:“之前我家那个护院,你后来可曾见过?”
云黎问的自然是魏子渊。
宋令枝点头:“见过的。”
云黎抿唇:“他还好罢?可还、可还在人世?”
宋令枝点点头:“自然。”
云黎紧皱的双眉稍拢,缓缓自胸腔舒出一口气:“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还好没出事。”
她挽着宋令枝道,”宋姐姐,你怎么又回京了?你刚刚在打听谁,我听着,怎么像是姓孟?”
宋令枝眨眨眼:“孟瑞,孟老先生,你可认得?”
云黎唇角笑意稍敛,如潮水退去。
她讷讷:“你怎么、怎么突然想起找他了?”
宋令枝如实告知:“我祖母病重在榻,想求孟老先生施以援手。”
云黎欲言又止,悄悄将宋令枝拉至马车旁,细雨敲打在油纸伞上。
云黎压低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