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沈砚刚刚让他从贺鸣身上取下的香囊。
那香囊也不是什么好物,虽说料子都是上乘的,可宫中何时缺过好料子。且宋令枝的针线活实在不敢恭维,这香囊便是送他,他也不会要。
岳栩疑虑重重,不知沈砚为何要命自己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岳栩讷讷张唇,待要细看那香囊,忽见上首传来沈砚冷冷的一声:“……有事?”
那声音似万年冰潭,森冷透骨。
岳栩忙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低声同沈砚说正事。
……
江南宋府。
宋老夫人双手握着佛珠,跪在蒲团之上,嘴上念念有词。
柳妈妈站在一旁,同样是紧张不安,手中的丝帕攥得发皱。
宋令枝款步提裙,遥遥瞧见跪在佛前的宋老夫人,忙命柳妈妈扶起祖母。
“
()祖母你这是做什么,昨儿还道心口闷,大夫还说让你多歇息,今儿在佛前跪了这么久,也不怕伤了身子。”
宋老夫人睨宋令枝一眼:“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贺鸣殿试是一甲,只要、只要圣上……”
满屋众人齐齐垂首,只要沈砚既往不咎,贺鸣是稳中三鼎甲的。
宋老夫人小声絮叨,又在佛前拜了三拜,求佛祖庇佑。
又转身,打发人去看榜,宋老夫人焦急不已,连声催促。
“定是那起子奴才又偷懒了,怎的到现在连个信儿也无。枝枝,你去……”
宋老夫人脚下踉跄,差点站不稳。
宋令枝忙扶着人在太师椅上坐下,又取来青缎靠背,她温声宽慰。
“祖母莫急,父亲也打发人去看榜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回来。”
宋老夫人平缓着气息,双眉仍紧紧皱在一处。
“这都去了多久,到底有信没信,派个人回来也好,不然我这心总悬着……”
“老夫人大喜,姑娘大喜!”
蓦地,月洞门那传来小丫鬟的笑声,小丫鬟梳着双螺髻,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宋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杖,从佛堂颤巍巍走出,木杖在地上发出几声沉闷之响。
“小蹄子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
小丫鬟伏地叩首,嘴甜道:“奴婢给状元夫人请安了。”
……状元,状元。
宋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而后转身,握着宋令枝的手,难以置信。
“枝枝,她刚刚说的可是真的?贺鸣他、他……”
宋老夫人激动难耐,双眼垂下泪珠,“他真是状元了?”
宋令枝笑着点头:“是,她刚刚说的就是状元。”
宋老夫人喜不自胜,握着佛珠在手,转身朝佛祖拜了又拜。
“枝枝,明日同我去金明寺还愿,上天垂怜,我们家也出了状元郎了。还有,我们府上摆十日流水席,府上丫鬟奴才这个月拿三份月钱,也算他们伺候主子有功劳。”
垂手侍立在旁的柳妈妈早领命而去,宋老夫人喜得正睁不开眼睛。
乌木长廊外亦响起宋瀚远的笑声:“儿子来给母亲道喜了。”
宋老夫人叠声笑,一面命人备下谢礼,明日去金明寺还愿,一面又命人备下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