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见过宋令枝真心实意展露笑颜的,在多宝阁,在那三公主前,在格林伊前,在……魏子渊前。
沈砚捏着宋令枝唇角,声音冷若冰霜:“宋令枝,那姓魏的就有那么好?”
值得她这般念念不忘。
宋令枝惶恐摇头,连声否定:“没、没有。”
沈砚垂首,捏着宋令枝后颈往前,好整以暇打量着人,又将宋令枝推至铜镜前:“那你笑一个,就同你对着姓魏的那样。”
宋令枝后脊发凉,只当沈砚是又寻着什么由头折磨自己。
“我、我……”
心中的不安强压下去,宋令枝单手捏拳,竭尽全力往上挽起唇角。
镜中二人衣角交叠在一处,鼻尖淡淡的檀香味蔓延,独属于沈砚的气息无孔不入。
宋令枝定定心神,唇角向上提动。
没提动,再来。
再来。
再来。
终于,铜镜中的人唇角上扬,宋令枝瑟缩着脖颈,忐忑不安望向沈砚:“陛下……”
沈砚一双黑眸沉沉冰寒,冷笑丢下一字:“丑。”
长袍拂开,沈砚起身,头也不回出了寝屋,独留宋令枝战战兢兢在原地。
园中日光满地,乌木长廊绵延,两面悬着金丝藤红竹帘。
遥遥的,岳栩脚步匆匆,朝沈砚快步走去。
“陛下,这是属下在宋姑娘药饵中寻到的,此药名为玉寒草,生于深海,专治寒症。”
岳栩兴致勃勃,“陛下,先前那老道说过,销金散的解药生在海中,会不会就是这玉寒草?此物罕见,若是拿它入药,应是大有益处。”
岳栩拱手,“宋姑娘如今寒症比先前在京好上许多,想来也是玉寒草的功劳。若是能为陛下寻来……”
沈砚心不在焉挥袖:“这事交由你去办即可,不必同朕说。”
言毕,又抬眸,“你说宋令枝的寒症有所好转?”
只是他今日瞧着,宋令枝的面色算不上好。
岳栩低声:“确实如此,只是……”
他抬眸,目光在沈砚脸上轻轻掠过,大着胆子道,“只是宋姑娘常日郁郁寡欢,长此以往,怕、怕不是好的征兆。”
这话沈砚在京也曾听岳栩提过,他凝眉,若有所思。
乌木长廊玉立,檐角上叠着层层日光,满耳虫声。
岳栩轻声道:“陛下,宋姑娘不肯回京,许是对京城无甚留念。若是、若是……”
沈砚扬起眼眸,声音低沉:“你想说什么?”
岳栩伏首躬身,大着胆子道:“若是有个一男半女,兴许宋姑娘就不会这般了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