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自己……眼前。
雨声淅沥,点点雨珠顺着檐角滚动。
房中尚未掌灯,光影晦暗不明,沈砚一双黑眸冷冽森寒,勾起的唇角半点笑意也无。
落在锦匣之上的手指骨节匀称,指节轻曲。
他垂眼,一双黑眸沉沉,阴森寒冷。
青铜扣子“哒”一声,锦匣轻轻掀开,满目玲琅璀璨瞬间闯入宋令枝视线。
沈砚随意捏起一支金镶玉步摇,莹润透亮的宝石镶嵌在步摇上,他哑然弯唇,漫不经心朝宋令枝望去。
玉簪尖锐,宋令枝喉咙一紧,只觉周身颤栗不止。
撑着妆台的手指轻轻颤动,双足失了力气,宋令枝差点站不稳摔倒。
“……怕朕?”
玉簪轻挑起宋令枝的下颌,凌厉的簪子尚未碰到宋令枝下颌。
倏地,沈砚右手用力,玉簪轻而易举在他手中碎成两截,裂端的粉末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在宋令枝眼前飘下。
颤抖遍及全身,脊背僵硬,宋令枝下意识往后退去。
下一瞬,玉簪陡然被沈砚丢开,那只白净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宋令枝的下颌。
许是刚刚簪子扎破沈砚的掌心,鼻尖隐约有血腥味弥漫。
宋令枝身子一颤,双足力气丧失,动弹不得。
抵在自己下颌的力道逐渐加重,久违的窒息感如潮涌般,叠着往日的噩梦,席卷宋令枝全身。
“松……”手。
最后一字还未落下。
蓦地,沈砚忽然松开人,禁锢自己的力道不再,宋令枝四肢无力,跌坐在沈砚脚边。
喉咙生疼,宋令枝连声咳嗽,刹那,水雾氤氲双眸。
沈砚俯身,转眸轻瞥窗外一眼,似不经意:“魏子渊,弗洛安王的二子……”
他轻哂,唇角勾起几分讥诮和嘲讽,“他倒是有本事。”
竟能在沈砚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将宋令枝带到弗洛安。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宋令枝不寒而栗。顾不得嗓子的嘶哑,宋令枝半跪着起身,纤细手指紧攥沈砚的衣袂。
“不干他的事,是我、是我……”
嗓音沙哑,连声咳嗽,宋令枝呛出泪花。晶莹泪珠自眼角滚落,砸落在地上。
低低呜咽淹没在窗外夜雨之中。
宋令枝不敢松开手,一张小脸半仰,婆娑双目瞬间映入沈砚眼底。
他垂身,沁凉指尖轻抚过宋令枝眼角温凉的泪珠,那双漆黑眼眸平静,波澜不起。
沈砚声音轻轻,似风雨前的安宁。
“枝枝,朕不喜欢……你骗我。”
泪珠一点一点,渗透在沈砚手上。
过往阴影笼罩全身,宋令枝浑身一颤,双颊一偏,躲过沈砚手指。
沈砚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