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你了!”宋令枝声音急促,不知哪里来的打量,忽的探身步入帐后。
满屋杳无声息,静悄无人耳语。
斑竹梳背椅上空空如也,博古架上供着灰陶加彩乐舞杂技俑,紫檀氨几上亦有宋令枝出门前随手丢开的镂空雕银熏香球。
满屋空无一人,唯有宋令枝一人独立的身影。
案后无人,榻上也无人,橱柜中也没有。
但凡藏身之处,宋令枝一一搜了一遍。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她整个人虚弱脱力,似柔若无骨,整个人软绵绵倚
在窗下,顺着窗子往下滑坐在地上。
寝屋空空如也,只有宋令枝一人急促的气息声,伴着吞入喉咙低声的呜咽。
虚惊一场。
支摘窗下,一辆马车缓步驶过。
秋风乍起,隐约吹开车帘的一角。
晦暗不明的光影中,只见一串沉香木珠轻悬在腕间,那只手指骨匀称,骨节分明。
长街一如既往的喧嚣。
小贩支着摊,妇人系着汗巾,在锅灶前忙碌,
绵软肉包热气腾腾,脚边蹲着一个小孩,牙齿掉了一颗,说话都漏风人难过。
小孩手中捧着一个漆木攒盒,哼哧哼哧和好友吹嘘:“这可是仙子姐姐给我的,你们一个都不可以吃!我才没骗人,那姐姐长得可好看了,这牛乳酥酪就是她给的!”
小孩得意洋洋同好友炫耀。
忽而,一人举着油纸伞,站在小孩身后。
妇人眉开眼笑:“这位客官要吃什么,肉包子还是
()素包子(),我这的包子≈hellip;≈hellip;
岳栩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
片刻(),他手上多出一个十锦攒盒,身后的小孩哇哇大哭,气得妇人直骂:“一个攒盒十两银子,你娘起早贪黑一个月都赚不了这么多,你有啥好哭的你!”
话落,又抱起自家小孩,偷偷抬眼。
隔着朦胧雨幕,只见墨绿车帘挽起一角,岳栩毕恭毕敬站在马车旁:“主子,您要的攒盒。”
漆木攒盒精致,盒上刻着数株红梅,还有一个小小的“宋”字。
微弱光影落在他眼角,沈砚漫不经心朝攒盒望去一眼。
他自是知晓这攒盒是宋令枝给那小孩的。
沉香木珠在指尖轻捻,沈砚淡漠收回视线,冰冷吐出两个字:“烧了。”
岳栩一怔,又似是对沈砚的喜怒无常见过不怪,躬身退下。
雨更大了。
……
翌日。
秋日多雨,雾蒙蒙的天色不见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