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思绪不明。
他自是不信世间有还魂之术一说,不过是同鬼火一样,是有奸滑宵小之辈作祟罢了。
沉香木珠光滑圆润,沈砚低声呢喃,似是在自言自语,“若你真的还活着……”
倏然,唇齿溢出一声冷笑。
沈砚抬眼,复望向园中。
满园萧瑟,秋风乍起,惊落一地的冷清。
……
……
平海岛不比江南,入了秋,海风掠耳,侵肌入骨。
宋令枝向来畏冷,暖阁早早摆上鎏金珐琅铜脚炉,一旁长条案几上,亦是设着银火壶。
金丝炭滚滚烧着,白芷站在宋令枝身后,为她挽发梳妆。
一身轻薄秋衫,如凝脂手腕悬在半空,白芷挽唇轻笑:“这平海岛可真真奇怪,明明冷得厉害,他们倒是半点也不怕。姑娘不知道,他们都不用金丝炭的,为着这点金丝炭,魏管事可真是煞费苦心……”
一语未了,宋令枝手上的玉簪忽然落地。莹润光泽的红珊瑚砸落一地,叮咚作响。
白芷唬了一跳,赶忙从地上捡起,裹在丝帕细细擦拭,她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这两日都心不在焉的?”
宋令枝侧目,双耳似染上烟霞之色。窗外秋风飒飒,疏林如画。
她又想起了魏子渊那一声“枝枝”,以及他落在自己耳边的轻笑。
白芷不明所以:“前日姑娘也是这般,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就对魏管事……”
宋令枝:“白芷。”
白芷转眸:“……
嗯?”
宋令枝:“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他。”
白芷不解:可是魏……”
宋令枝一记冷眼扫过:“再提一句,你就回香娘子那帮忙理账。”
白芷当即闭上双唇。
香娘子有一手制香的好手艺,回了平海岛,依然过得风生水起。
香料铺子忙得脚不沾地,秋雁时常在铺子打下手,天不亮就出门。
府上只留了白芷在宋令枝身前伺候。
秋风拂面,廊檐下金丝藤红竹帘低垂。
宋令枝前往宋老夫人院中请安,穿过影壁,遥遥传来宋老夫人的笑声。
“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到,是该如此。柳妈妈,这奶油果子我吃着极好,你让厨房再送些来,给小魏带去。”
……魏子渊居然也在。
宋令枝脚步一顿,转身当即想走。
檐下的小丫鬟眼尖,俯身替宋令枝挽起松石绿软帘,她笑着朝里喊道:“姑娘来了。”
宋老夫人抚掌大乐:“枝枝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奴仆婆子笑着迎宋令枝进屋。
魏子渊果真在房中,一身雪青色缎绣海水纹长袍修身,他一手垂在腹间,琥珀眼眸熠熠。
宋令枝偏过身子,避开魏子渊的目光,直往宋老夫人怀里钻去:“祖母。”
宋老夫人搂着宋令枝道:“枝枝,快来祖母这。可
曾用过早膳了?你父亲今日又让人送了好些青花鱼来,枝枝可要试试?”
自来到平海岛,宋瀚远日日陪着姜氏出船垂钓,时不时打发人送些鱼到宋老夫人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