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急得嘴上起泡,一宿宿睡不好。
两日后,九爷派人过来。
九爷听说黄先和那些大教授们的事之后,就用自己和谢璟的名义,跟参谋长交易的时候,淘金公司里原本应该分到的三成利润,他们没要金银,只要了那些不值钱的“破烂”,所有带文字的甲骨、发黄的象牙笏板,还有书籍古卷、竹简……白家的人把这些全部收拢起来,捐献给了国家。
就连黄先想要的金册,也另外掏钱买下,参谋长也做了顺水人情,让白家的人带黄先进去随意挑选,价格随意开了一点——白九爷没拿那些金饼银砖,之前还给了十万大洋,他们早就知足了。
黄先解了燃眉之急,喜笑颜开。
那些北平来的大教授们更是喜出望外,纷纷给他们二人写章,赞扬他们一具,称呼他们为爱国商人。
那些人,但凡有些名气的都有傲骨,即便是砸钱,也不会轻易写么东西,但是这次却不约而同开始写起白九爷和谢璟的事,各种肉麻的话、歌颂的话,不要钱一般写个不停。
有位极为出名的大学者,不惜笔墨,写了好几篇,章夸赞了蜀地众人的举动,一时之间白、谢二人的名字时常在报纸、书籍上看到。
这些孤傲的人有各自的脾气,但也都在用不同方式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个国家。
只要爱国,就都是朋友。
就是他们素未谋面的至交。
三月,春日。
春风一过草木苏。
蜀地山林绿意盎然,树梢枝条抽了新叶,嫩生、绿汪汪的,透着鲜活。
谢璟身体在休养了一个冬天之后,已经恢复过来。九爷和谢泗泉这一冬天都格外紧张他,一直拘着他在谢府疗养,没放他出门,等到天气暖和了,商议之后才一起带了谢璟外出,找了个踏青的名头,让他跑一跑,也散散心。
众人也没走远,选了一处半山腰上的罗汉寺。
马车晃悠,谢璟掀开车帘往外看,谢泗泉歪歪依在一旁软垫上,拿了一只果子递给他:“瞧什么呢,这一路没么好看的,等到了地方漂亮些,喏,吃个果子,我尝了,甜的。”
谢璟接过来,放在嘴边啃了一口,“舅舅,那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罗汉寺吗?”
谢泗泉笑道:“对,就
是我跟你娘小时候常去的那一处,家里长辈在的时候,我们跟着过去,后来就剩下我和阿姐,她就带我去。”谢沅不在之后,他其实已经很久没去过了,想了片刻才道,“那里素斋很好吃,我记得有一道豆腐酿很不错,你不是爱吃豆腐吗,中午的时候咱们就吃这个。”
一旁的徐骏实在听不下去,道:“璟儿不挑食。”
谢泗泉挑眉:“你么意思?”
徐骏:“他么都吃,倒是你,该跟着学学。”
两人常为了一点小事拌嘴,谢璟已经习惯,听见也只坐在一旁笑。
外头有马蹄声靠近,谢璟掀开车帘,就看到了九爷。
九爷今日骑马,弯腰看他,问道:“可累了?”
谢璟摇头,弯着眼睛看他,眸子里浸满笑意。
九爷也扬起唇角,问道:“要不要出来骑马,我带你。”
谢泗泉听见顾不得跟徐骏拌嘴,刚想开口阻止,就见谢璟答应了一声,跳下马车去找白九去了,这二人倒是配合的好,一拉一拽,谢璟就上了白九的马背,策马远去。
谢泗泉喊了两声,也不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