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泗泉边听,边想着。
过了会,谢璟安静下来。
谢泗泉问:“没了?”
谢璟:“没了。”
谢泗泉道:“多说点你和白九的儿,方才不是讲了南坊吗,你说他夺回土地之后呢?你们在酒庄如何了,白家东院的人怎么认下的你?”
谢璟笑道:“不如何,那是不能告诉舅舅的儿。”
谢泗泉嘁了声:“小气。”
谢璟捂着胳膊,这两日没有做噩梦,之前的梦太过清晰,臂上整条肉割下来的痛楚时不时的浮现,隐隐作痛。他当初割肉入『药』,也是这条手臂,现在『摸』着臂完好,就一阵踏实。
不是为臂,而是为那个不用再日夜喝『药』的人。
他和九爷的感情,没有几个人能懂。
他必须亲自守着,才放心。
夜深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只余下轻浅呼吸声。
隔壁厢房里,徐骏披着衣服正在翻看账册,捧着册子,握笔,也有些不在焉,时不时侧身去听。等听着隔壁没什么动静了,也松了口气,他这夜都没敢靠近战火圈,大一小两个当真是哪个也不敢得罪。
谢泗泉昨天夜里想了许多,没怎么睡踏实,第二天起来的有些晚了,打着哈欠坐在那怔愣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穿了鞋就要往外走。
徐骏从门口进来,被他撞进怀里,连忙扶住了道:“怎么了?”
谢泗泉问道:“璟儿呢,他去哪了?”
徐骏道:“你不是‘病’了吗?那孩子孝顺你,大早起来就开始熬粥做小菜,还蒸了你喜欢吃的蛋羹,说一会给你送来。”
谢泗泉听这话,面上不显,洗漱了并未出去,就坐在那等。
徐骏陪他坐着,聊了几句,其余还好,说起白九爷的时候略微犹豫下,道:“我今天早上过去,听白九的意思,他想带璟儿回沪市趟。白家订了大批盐货,需要船队运盐,顺便让璟儿也熟悉下路线,打算两家常来常往。”
谢泗泉冷道:“他哪里是要盐,我看他是要人!”
徐骏无奈:“以后也确实要交给璟儿,让他跑趟吧。”
门口轻微响动,谢璟端了木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两碗粥,几样小菜,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谢泗泉在那说了句“不知好歹的中原人”。
谢璟警惕道:“舅舅骂谁?”
谢泗泉:“……”
谢泗泉:“……我骂你爹!”
过了夜,两个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隔阂,虽然谢家主依旧心里不甚痛快,现在也变成对自我的担忧。之前是担白九不好,如今却是担自己不成——若是外甥将来受了欺负,他怕是砸不了白家的院子。
等吃过饭之后,谢家主还想装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左等右等也没瞧见谢璟过来,问才知道谢璟吃过早饭就出门去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盐场。
下头人躬身道:“少东家带了白九爷他们去盐场了,说是接了新订单,去看看盐货。”
谢泗泉起身站在那,想了想忽然又坐了回去。
徐骏奇怪道:“你不跟去瞧瞧?”
谢泗泉翘腿坐在那,吩咐下人道:“去,给贺老板报个信儿,再派辆车,送他去盐场那。”
徐骏嘴角抖了下,看向他,谢泗泉也看过来,挑眉道:“看我做什么!孩子也不能只我个人管是不是,他贺东亭也该尽尽义务。”
盐场。
谢璟带九爷一人去了盐场,黄先生和白明禹随行,黄先生在写本地质风貌相关的书,见了天车啧啧称奇,每次都想头回瞧见样,不住围着仰头去看。
白明禹在盐场干了三天活,倒是懂了不少规矩,陪着同挑选了盐货成『色』,订下数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