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坐在谢璟床边,正在给他念书。
桌上放了方继武『药』箱,房间里只他们两个人,各家人已经走了,一时间整片楼都安静下来。
窗外有鸟鸣声,还有竹叶被山风吹动沙沙声响。
谢璟听了一阵,有些走神。
九爷合拢书,问他:“可是困了?”
谢璟摇摇头,笑道:“我刚来时候,不知道外头有竹林,总疑心是下雨,还起来关了好几窗。”他伸了手去碰九爷,被捉起来放被子里,只是这次九爷手也没拿出去,在薄被里跟他牵着手,低声轻笑:“这里是和北地不。”
“这世上还有很地方,和北地、西川,都不一。”
“嗯。”
“爷,我们都要好好,别生病,我想看看。”
“好。”
晚上时候,九爷拥着谢璟塌眠。
怀里人打了针,睡很沉,只是依旧时不时会抖一下,像是幼崽天受了惊吓,晚上手脚无意识地会轻微抽搐一。九爷叹了一声,把人拢在怀里,亲了亲他,拇指划过手臂那一片『露』出来肌肤,轻声安抚:“没事了,过去了。”
是他思虑不周,云梦山上战况激烈,他谢再本事,第一次见血也是怕。
九爷亲他额头,也不知他能不能觉到,只用最轻力安抚。
谢璟攥紧他衣襟,额上汗把头发沾湿,显得有几分狼狈,闭着眼睛还沉浸在梦境里。
他梦到很久以前事。
北地战败,几座城池接沦陷,生灵涂炭。
家在北地三百余家铺子,尽数毁在战火中,家半数人折损在战场上,百老将军一脉尽数战死,南坊上方飞机轰炸声不断……
九爷带人派船在榆港争抢一线生机,也带不了那么难民离开——离开之后,也无处可去。
家隐姓埋名,分几路南下。
九爷身开始不好,从入秋开始咳得厉害,只能乘船,谢璟跟在身边一路照顾。
船也有到码头时候,入蜀地路难走,他们遇到几支商队,结伴入川,却不想还是遇到了山匪。
商队里雇了镖师,和家护卫并不一,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些人故意找茬,拿话戏弄谢璟。
老镖师嬉笑道:“硬闯是不行,那山匪厉害得很,手里枪也,我们山里人打狼,一般要先抓只母狼来引。”
一旁男人骂道:“老子这里没女人,有也己享受了,轮得到他?”
有人开荤话,周围一片哄笑。
老家伙嘿嘿一笑,磕了烟袋斜看家马车队伍一眼,视线落在一旁骑马谢璟身上黏上挪不开:“山上那位不爱雌,喜欢公。”
有人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低声哄笑了两声。
老镖师声问:“看这位先生,肯不肯割爱了!”
周围静了一瞬。
一只手掀开马车门帘,里头传来轻微咳嗽声是很快压住了,九爷喊了左右护卫,淡声道:“给我割了他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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