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禹□□声弄得还有些耳鸣,听不清楚,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谢璟拍他肩膀,道:“我说让你起来,该去找人!”
白明禹跟着站起身,问道:“找什么人,不都打下山吗?”
谢璟没理他,带护卫□□下去,一边派人细细搜寻不要遗漏,一边又抓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目过来,这人看着凄惨,却只炸伤脚趾和半边胳膊,其余都还完好,也能说话。谢璟审问之,问出山匪藏人的地方面山崖的石洞里,很快带人去营救,西川数家商户和百姓绑,也不知现还有多少人坚持下来。
山崖石壁陡峭,仅有两颗松树长地面之上,上面捆着手臂粗的两根麻绳,有磨损使用的痕迹。
谢璟看一眼,道:“王肃和我下去。”他把麻绳递给白明禹,“你力,若有事我晃绳子,你拽我们上来。”
白明禹应,把麻绳往胳膊上绕几圈,牢牢锁住:“你放心,丢这条命我都不会松手。”
谢璟道:“你的命我不敢要,留着给虹姑娘吧。”
他说完下去,也不管山崖边上站着的白明禹面红耳赤。
山崖石洞里并无山匪,只有之前绑来的肉票,谢璟和王肃他们尽数救出,一共有六男五,另还有几个孩童,谢璟用厚衣服把小孩罩起来,抱怀里一个个送上来。石洞里还藏一些金条珠宝,王肃拿竹筐正慢慢搬上来,瞧着还要一段时间。
谢璟上来的时候,白明禹正劈手从一个孩手里抢过刀子,叱骂道:“拼死拼活救你出来,你却想死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山下想尽办法救你出来的爹娘想想啊!”
谢璟放下怀里的孩子,走上前道:“她是为爹娘,才不想活。”
西川子比中原孩儿要好一些,但也视名节,有些家中管束严格的更是如此。谢璟从怀里拿一根金条,塞到孩手里,对她道:“拿着,或是回家寻你父兄母亲,或是离开,都比死强,这么多天你都熬下来,没道理枉死这。”
孩身上衣服撕破几处,脸上也带淤青伤痕,但依旧能瞧出模样姣好,此刻嘴角嗫嚅几下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谢璟依样给旁边孩一些金银,白明禹学他,只是心里酸得厉害,抓一把珠宝塞给她们。
谢璟叫护卫过来,送这些人下山去,自己则找一棵树下坐着休息。
白明禹心里还难受,坐过去挨着他道:“人都找齐?”
谢璟:“齐,活着的剩这些。”
“她说,昨天夜里还死一个。”白明禹沉默片刻,眼圈泛红,握紧拳道:“早知如此,我路上应该再快一些,好歹能多救一个人。”
谢璟和他并肩坐那,没有说话。
太阳初升,云梦山再次照亮。
破旧庙宇只剩断壁残垣,火已熄灭,只剩几处浓烟还飘散。
殿彻底炸开,房梁倒塌,石墙陷落,缺口处有阳光落下,刚好倒映那尊推倒的佛像上,镀上一层金光。
佛像双手合十,法相庄严,慈眼视众生。
谢璟路过,站那驻足片刻,他衣服上沾染星血迹,染脏污,但脸上十分虔诚,双手合十弯腰拜拜,稍离开。
白明禹跟面,正好看到他的侧脸。
谢璟的脸白得近乎透明,光线都能透过,合拢双眼面上一片宁静,看不出任何表情,身上虽是黑衣,但也是西川样式,人似乎也高些。白明禹视线从到脚看一遍,最落谢璟扎起的上,随意束起的小辫上坠珊瑚珠,『露』出来的左耳边,还有一枚素银耳扣。
半山腰留下的那些猎户陆续赶来,胡达等人也击杀几名落单逃窜的山匪之,赶到这里。
谢璟没急着下去,留这守着,还问胡达要腰间的一个水囊,用牙咬开,倒出一些清洗手臂。
白明禹这才现,他胳膊上有些擦伤,走近闻到一股酒味,“你胳膊怎么?”
谢璟用烈酒冲洗伤口,平淡道:“没什么,下石壁的时候不小心擦一下。”他晃一下水囊,里还有些酒,顺手扔给白明禹,白明禹吓一跳,接过有些茫然。
谢璟道:“请你喝西川的烈酒。”
白明禹:“……你比之前野多,都不太像你。”
谢璟一下:“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