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水,树影摇曳。
万家灯火为秋夜添了几分暖意。
楚音站在夜色里,匪夷所思地望着阿城……和他手里那张菲薄的钞票。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后出口却是一句:
“你这种狠角色,我真好奇你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选择跳海自杀。”
她要开除他,他居然能搁这儿背合同条款。
人才啊人才。
“……”
阿城沉默着,太阳穴直突突。
他确定他从未说过自己是投海自尽。
可她先入为主了,他便不再多言,有些话不是短时间内能说清的,也无法将外人牵扯进来。
见她没有要接那一百块的意思,阿城收回手。
“有件事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
阿城望着她:“桃树的确不是楚二小姐挪走的,是楚先生。”
星辉湖。
大宅里人去楼空,徒留一场未完的晚宴。
帮佣的几位阿姨来来回回,收拾长桌上不曾动过的食物。
“真可惜啊……”
有人拔了电源,闪烁一夜的霓虹灯重归黑暗。
泳池是昨天下午才重新蓄上的干净水,虽然天气凉了,但今天还是有几个姑娘趁机下水,大秀好身材。
老刘问:“这水还换不?”
张姨看了一眼:“还是换吧。毕竟有外人用过了,二小姐不会乐意留着。”
老刘一边往水阀走,一边嘀嘀咕咕:“还二小姐呢,她都把大小姐气走了,谁还管她乐不乐意……”
“你小点声!”张姨跺脚指指他,紧张地左顾右盼,压低声音提醒他,“人家一家人的事,没有咱们插嘴的份。”
“好歹看着大小姐长大,我爱护着她就护着她。”老刘有些生气,拧着脖子说,“我就是见不惯她受半点委屈。”
张姨叹口气:“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愿意见她受委屈呢?可这事真说起来……”
她迟疑片刻,“其实二小姐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吧?”
屋子里,周棠端水来,把一盖子药递给楚放辉。
“先吃药。”
楚放辉挥挥手:“吃什么药,不吃。”
“你看看你的脸色,再不吃药,血压都要爆表了。”
楚放辉抬眼,看见周棠眼角还未消退的红,想说什么又忍住,接过药,一口吞了。
周棠看着他把药吃了,才给司机打电话:“老李,准备车,我要出趟门。”
楚放辉问:“去哪儿?去找意然?”
周棠挂了电话,答非所问:“可能回来得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楚放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等到周棠已经换好鞋,拎着包要出门时,他才走到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