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枝叶繁茂,承载着母亲的希望,见证了那些年她们朝夕相伴的时光。
楚音知道,用树来寄托思念是种很傻的行为。可人要是如此理智,如此绝情就好了。
她办不到。
所以她们明明都知道那棵桃树对她有多么重要,又怎么能看着楚意然把她挪走?
dj的音乐声还在继续。
人群都沉默旁观。
周棠急急忙忙地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音音。之前你的树病了,我们让人移走治病,没有告诉你,不关你妹妹的事!”
楚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只是冷冷看着楚意然,一字一顿:“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是不是给了你几分脸,你就真以为自己姓楚了?”
人群依然沉默,投来的目光形形色色。
周棠一把抱住女儿,喝止楚音:“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楚放辉做完理疗,神清气爽从医院出来。
途中,司机老李与他开玩笑:“理疗效果这么好吗?心情不错啊。”
楚放辉哼着小曲,荒腔走板,“今晚音音要回来,我高兴嘛。”
路上有点堵,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他看了好几次手表,蹙眉说:“她肯定都到家了。”
“没关系,二小姐在办晚宴呢,家里难得这么热闹,大小姐也能放松放松。”
楚放辉深以为然:“她是该放松放松,女孩子家,成天跟一群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开口闭口谈生意,跟武则天似的。”
老李笑出了声。
“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依我看,大小姐像你,好胜心强,事事都想做到最好。”
“所以我才担心她在外面受气啊。”楚放辉摇头叹气,“我们这一行,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多得是看不起女人的。”
“别担心,我看大小姐做得很好。”
……
终于到家了,他兴冲冲下车,大步流星往院子里走。
眼前却并非想象中的热闹场景。
或者说,此热闹非热闹。
“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是不是给了你几分脸,你就真以为自己姓楚了?”
楚音的质问冰冷刻薄,像刀子一样横冲直撞,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楚放辉没有来得及喝止她,只看见二女儿满脸是泪跑出来。
他错愕地叫她,可楚意然与他擦肩而过,破天荒没有理会他,头也不回消失在大门外。
不远处,周棠也哭了,还不停拭泪,试图向楚音解释什么。
满院荒唐,客人们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此刻该做些什么。
花园里还放着热闹的音乐,鼓点密集,与之相对应的却是现场鸦雀无声的人群,大家面面相觑。
而罪魁祸首看见了他,忽然抛下周棠,大步流星走来。
楚音没有叫一声父亲,只是定定地停在他面前。
“我的桃树,是你允许他们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