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妈妈在抱怨:“怎么又要上厕所?出门前不是刚刚尿过了吗?”
店门口的电子门铃传来“欢迎光临”的招呼声。
阿城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屏幕上的“正在输入”终于消失了,他看了好几遍,最后停在那句“年轻人,好好干”上。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有风过,冰封万里的湖也有了一丝松动。
他低头打字。
new:好的。
new:谢谢楚总。
在他对面,某个等了许久的人敲敲桌子,不耐烦地说:“老子屈尊降贵跟你坐半天,你一眼都不看我,就在那儿聊微信。卡还是我给你买的,你倒是说声谢谢啊!”
阿城抬头,从善如流说了声谢谢。
袁礼:“……”
袁礼:“你还打算在这儿坐多久?”
阿城:“到五点半。”
那位楚总六点下班,五点半从这里离开刚刚好。
“靠,你弟——卫青山已经在给你张罗后事了,你就在这儿干坐着?”
“嗯。”
袁礼问:“卫遇城,你到底在筹谋什么?”
“不关你的事。”
“你就不怕他真把你公司吞了?”
“说过了,不关你的事。”
袁礼生气了,把手一伸:“还我!”
“什么?”
“手机卡。”
“袁总没听说过覆水难收的道理吗?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是你亲手送我的手机卡?”
“我他妈——”袁礼哑口无言,“卫遇城,你这会儿是过河拆桥,准备跟我耍无赖?”
阿城对上他的目光,半晌才说:“你该走了。今天的事多谢了,别告诉别人你见过我。”
“……”
“家务事,袁总最好明哲保身,别蹚浑水。”
袁礼黑着脸起身,说了句“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帮你”,扭头往外走。走到一半时,又听见了卫遇城的声音,很轻很低的两个字,像是错觉。
他猛地回头,对上那人的视线。
第几次了?
那家伙不可一世惯了,商场上从来都只有针锋相对,连笑一笑都嫌麻烦,如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对他说了好几句多谢。
袁礼翻了个白眼,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谁他妈想帮你啊?自作多情。
阿城的不善言辞与社恐症状(?),令他的存在感变得极弱,以至于楚音一不留神就会忽略他的存在。
但这并没有让“同居生活”变得轻松,反而增加了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