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林子附近搜寻了一会,这次已经没有人拦他,很快就在一处山丘篝火处找到了孙立。
此时孙立肋骨凹陷、胸膛溃烂,很显然就是被瑜头领打的。
探了探孙立的鼻息,还有口气在。
当下也没有犹豫,扛着孙立就上了马车,随后带着向夜一同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陈礼陷入了沉默。
虽然来时就清楚劫镖的可能是漕帮的人,但直到瑜头领亲口承认,并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陈礼一时间也有些失了方寸。
长风镖局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任平婉给了他们大笔的订单,让陈礼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于情于理,他都要感谢任平婉的,如果没有任平婉,陈礼依旧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镖师,靠着固定月钱勉强过活。
他不会成为副镖头、不会有钱买下大院、不会让女儿去私塾上学。
这一切全都是任平婉的手笔。
但问题是,任平婉买下长风镖局根本就没安好心,她就只想看着长风镖局和瑜头领拼的你死我活。
今日要不是熊大拦住了瑜头领,他早已经不在人世。
看了一眼身后满身血迹的熊大,他恨任平婉,将他们长风镖局的命不当命。
哪怕只是稍微提醒下,告诉下,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遇。
但他又不知道该不该恨,矛盾心理一直充斥着陈礼内心。
匆忙回到镖局,见祝叁和孙教习还未归来,陈礼并没有将真实情况告知众人,只是说劫匪已经被他解决,派出一些人镖物重新运回镖局,然后又是忙着安抚众人,一直到天黑。
直到全部事情处理完毕,陈礼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
李月娥见到陈礼手上缠着的夹板有些心惊,但陈礼敷衍几句,只说是和人对练时不小心伤到了手,无需担忧。
看了眼李月娥怀中的孩子,陈礼露出一丝微笑,捏了捏儿子的脸蛋,逗弄一会,让家里所有人都放心下来后,陈礼这才重重呼了一口气,坐在了院子里。
他是镖局的副镖头,他不能露怯,需要稳住镖局里人心惶惶的局势。
回到家里,他是陈家的顶梁柱,更是不能显现出一丝一毫的安危。
只有到夜深人静时,独自坐在院子里,一股恐惧这才从心底升起。
他差点就死了,他差点就被瑜头领打死了。
后怕有山峦般压在他的胸口,只是回忆起那瑜头领打来的两拳,陈礼内心依旧是生出一种恐惧。
为什么同为锻骨境,差距会如此之大?
为什么只是一拳,就能打的他喘不过气来?
“熊大,你又救了我们一家。”
盯着头顶的满天繁星,陈礼忽然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