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被一众信徒们称为“上师”,很少露面,也没有固定居所,在外时常是墨镜加口罩,或是由保镖撑着黑伞遮掩,身体不太好,可能是有某种慢性疾病。
不过信徒们更相信另一种说法:上师以身传达“神”的谕令,神力强大,才使上师看似孱弱,实则百病不侵。
尚扬恍然道:“黄利国大概也没见过几次虞真本人,才会把我认错成‘上师’。”
吴楣道:“这也是邪教的一种障眼法,人为打造一个‘神’,就要先给‘神使’营造出神秘感。大多数人只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狂热。”
邪教对信徒的洗脑非常可怕,常人难以理解。
涉及邪教的案件,取证的困难主要就是由狂热信徒的诸多阻碍所造成。邪教徒不认同官方将他们所信奉的“神”归于“邪神”,不认同把他们追随的教派归于邪教,这些“坚定”的邪教徒,反而会被取缔和打击,催生出被害妄想,对于“神”更加狂热,有些教徒在接受公安机关和司法部门调查的时候,不但拒不配合,还百般包庇上线头目,更有甚者还会在法庭上公然传教,攻击体制和我党,认定是当局在迫害他们。
——多数具有一定规模的邪教组织,都脱不开与境外势力的勾结。
姜云起回避着金旭的目光,状若疲倦地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那,孔跃和虞真?”尚扬问道,“他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吴楣说:“这一点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孔跃的妻子去世以后,他没有续弦,也没有再谈恋爱。虞真行踪神秘,没有发现他俩有一起生活的迹象,虽然我们没有渠道接触到虞真……真月教的教义,极度推崇自由,特别是肉身的自由。”
她的说法比较委婉。话里的意思,尚扬能听明白,真月教自上而下都不约束下半身,有可能还以滥交作为“修行”的仪式和途径。
这也是邪教的常见特征之一,反人类文明。
“孔跃的私生活不能说很检点,但也不算太出格。”吴楣道,“他先后包养过两个大学生,都是男生,前不久刚和第二个分手,出手很大方,送了套省会的房子。”
尚扬想了想,孔跃略装逼,略油腻,整体就是有虚荣心的一个人,那在情人面前想必一定出手阔绰,道:“这倒是像孔跃的作风。”
金旭开玩笑地说:“如果他提出要包养你,你就先骗他一套房子。”
尚扬:“……”
旁边同事们笑着看他俩逗趣,吴楣也笑道:“看着办吧,反正最后都得充公。”
尚扬又提出一个问题,说:“传教活动就在这几天,我不太有信心能这么快就得到他的信任,能把我带进这种高级别的活动里。”
吴楣道:“就算他信任你,想带你参加这种集会,他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我们希望的结果是,你能通过和他的接触,得出这次集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剩下的取证工作,另有人办。”
尚扬明白了,要搞明白准确的集会时间和地点,才能现场搜集邪教非法集会的证据,也要进一步确定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级别人员的身份。
这种案子不大可能一招制敌,非法组织发展了数年,树大根深,想毕其功于一役摧毁它,要掌握足够多的物证,摸排清楚背后的保护伞都有哪些。
在场只是国保这一支队伍,在其他地方,还有其他更多部门在协作,以清除掉这个以传销敛财、以邪教动摇社会根基的毒瘤为目标在付诸努力。
尚扬同样愿意为这个目标,做出有限,但也有点用处的工作。
当天深夜。
孔跃给尚扬发来了微信消息,问他住在了哪里。很有关心的意思。
金旭和尚扬围坐在一起,讨论了一下。
尚扬才回复孔跃说是住在了一家民宿。
孔跃:民宿条件是差点,将就将就,晚上锁好门窗,注意安全
金旭吐槽道:“这扑面而来的爹味发言。”
尚扬有眼不识泰山的语气给孔跃发消息:刚才上网查了千里集团,孔先生不是一般人,今天在船上失礼了
孔跃显然很高兴,道:哈哈,也没什么不一般,不都是两只眼睛三条腿的人吗?
尚扬:“……”
金旭道:“这就开黄腔了?就说他是老色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