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里奈陷入了一个误区。
她拿着剧本,一直主动地、想尽一切办法地追捕羂索的踪迹,潜意识的认为对方就应该是夹着尾巴不明所以四处逃窜的角色,狼狈者。
而现在,对方却主动的找到她面前,给她重创一击,彻底让她认清自己。
即便她掌握了先机,眼前这个人依旧是比她多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
“你好像很惊讶,为什么?”羂索用竹井的壳子看似讶异说,“我以为你这么了解我,应当能猜出来这个可能性。”
“闭嘴吧。”萤里奈对他可没什么好语气,剧烈的疼痛令她吐露话语都能闻到血腥气,“别假惺惺的了袭击竹井混淆注意力,刻意支开太宰,我现在无法使用术式应该也是你的杰作。”
“都准备这么充足了,说什么废话呢?”
羂索笑了一下。
萤里奈死死盯着“她”。
——那张曾经即便正经认真,哪怕严肃场合也会放软了表情对她微笑,温柔抚摸她头的竹井小姐。
死亡。
对于萤里奈来说,陌生人、渣滓与身边人的死亡对她来说是不同的。
前者她甚至可以无动于衷,后者譬如现在,却令她手指无法抑制地颤抖,心脏在哀鸣。
她从未如此清晰而痛苦地感受到死亡的真正含义。
“别这样一副失去了至交好友的表情啊。”羂索说,“你们才刚刚认识一周左右吧?”
幼女依旧用那种冰冷彻骨的憎恶神情看着“她”。
“不动手吗?”血液在沸腾,萤里奈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静,“你应该是想要我的身体吧?”
“你果然了解我。”羂索不甚意外,带了些感叹说,“真是可怕啊,居然知晓到这种程度”
“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
什么身边人?萤里奈皱眉,但是忽然意识到什么。
或许他并不是因为前些天她多看竹井额头的那几眼,才意识到她知悉他可以更换身体的事情的。
她试探道:“你是说璃乃?”
“原来她的名字是璃乃吗。”羂索仍旧是微笑的浅淡表情,好像只是在跟人聊些什么暖心的家常事,“哎呀,她可真是给我找了很多麻烦事呢托她的福,我只能放弃之前的一切金蝉脱壳重新开始。”
又假装无意道:“如果不是她,或许我也不会这样着急计划着夺取你的身体。”
“挑拨离间没有用。”萤里奈说,“事到如今你还需要挑拨离间吗?杀死我就一了百了万事顺意了吧?”
果然如此,她心中确定。
原本她以为横滨事件与他没有太大联系,可现在他的现身却让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三根宿傩手指作为诱饵的血本,也只有他能做得到了。
但是现在她还有一件事情要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