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没有备份,当也不过是先帝重病缠身,一时漏忘了······”
当贾太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刘胜望向母亲的目光中,也终于带上了久违的喜悦。
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其实对刘胜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窦婴,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早就不再是值得刘胜关注的人了。
至于对窦婴的处置,刘胜也早有心理准备:窦婴的性命,几乎是和窦太皇太后绑定在一起的。
只要窦太皇太后一息尚存——哪怕是重病卧榻,只要口鼻还喘气,窦婴就是一根毛都不能碰!
但贾太后的这番表态,足以让刘胜对未来重新燃起期待,甚至高兴地多吃两碗饭。
——至少这一次,贾太后,学会说出自己的观点,学会扮演自己的角色了。
且不论对错,也不论做得怎么样、做得好不好——至少人家愿意去做,而不是躲在角落旁观了······
“儿臣明白。”
“魏其侯劳苦功高,儿自也不至于因如此小事,便使太皇太后痛失族侄。”
“毕竟魏其侯此番,也并未曾酿成大祸······”
···
“那什么,夏雀啊?”
“去,往石渠阁和相府跑一趟。”
“便说先帝之事,孝景皇帝曾有遗诏一书,与魏其侯窦婴‘便宜行事’,又因病重体弱,忘了备份。”
“让石渠阁、相府各自补上备份吧。”
“免得来日,有哪个不开眼的要跳出来,弹劾魏其侯矫诏呢······”
“——不必了。”
岂料刘胜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窦太皇太后庄严的声线;
几乎是第一时间,贾太后、天子胜母子便赶忙站起身,沿御阶快步小跑而下,一人一边将窦太皇太后扶起,小心翼翼坐回了上首御榻之上。
便见窦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又莫名发出一声长叹。
从衣袖中取出一纸捐书,轻轻送到了刘胜胸前。
“魏其侯,矫诏。”
“我已经颁下懿旨:夺魏其侯食邑三千户,责令其不日离京,归养封国。”
“待日后,侯百年,世子降级袭爵,为关内侯······”
···
“窦氏子侄矫造先皇遗诏,是我这个太皇太后管教无方。”
“还望日后,太后可以在我身旁多操劳些;”
“到了这般年纪,我这副身子骨,也实在有些撑不起这东宫长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