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再招手:“上前来,我看看。”
王隆十分担心的看着杨广说:“太子殿下……”
“怎么,还不放心我吗?”
“老臣万万不敢。”
王通走到了杨广的面前,杨广看着眼前胖乎乎的娃娃,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胖脸说:“你父亲要杀我,你觉得是为什么?”
“父亲绝对不会杀太子殿下的。”
“为何?”
“不合忠孝,不合礼义,不合廉耻,父亲最是看重这些东西。”
杨广微微一笑:“王夫子,你儿子说的比你说的要可信些,都起来吧。”
王隆的夫人搀扶着王隆缓缓的站起来,王隆说:“多谢殿下。”
紧接着杨广对身边的王通问:“如果不是你父亲杀我,那是谁想要杀我?”
“欲杀人者,必有不共戴天之仇,或有生死相博之利,至于到底是谁,我不知道。”
杨广摸了摸王通的大脑袋:“小小年纪,不错,不错,王夫子,你这儿子生的不错。”
“殿下,谬赞了,痴儿愚钝,不敢担殿下的称赞。”
“王夫子,方才问令公子的话,我也想要问你一遍,你说不是你杀我,但是我们调查的线索指向了你,那你觉得会是谁想要杀我呢?”
“小王夫子说是不共戴天之仇,生死相博之利者,那你觉得谁和我有如此大的仇怨呢?”
王隆不知道杨广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也不敢多问,既然能找上自己那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看了眼自己哭哭啼啼的妻子和站在杨广的身边的长子王通,那稚童就像是站在凶兽身旁一般。
“殿下,杀父弑母是为不共戴天之仇,我们寻常人的仇容易算,谁和谁有仇怨都记得清楚,但是殿下身为大隋皇室,就不容易算了,打着殿下名号的人多了,也不知道在哪块就容易被人记恨上,至于生死相搏之利。”
“有人眼中的利是钱财,有人眼中的利是名望,有人眼中的利是自身的学识抱负,殿下您觉得呢?”
王隆此话一出,杨广知道王隆应该是知情一些的,便面露愤怒:“王夫子,我与你,自第一次见面以来便惺惺相惜,对于学堂的看法也是一样的,对于科举制度,我不遗余力的支持你,但是现在看来,好似我一厢情愿了,你似乎和我的路并不相同。”
“太子殿下,老臣与您并无冲突。”
“那是谁,与我有冲突。”
王隆轻叹一声:“殿下,您可知现在学堂内的学子们学习的氛围如何?”
“之前去了一次,很好。”
“殿下认为的很好,在一些人眼中却是不好。”
“为何?”
王隆似有隐情不敢直说,转弯抹角:“那殿下为什么认为好呢?”
“我见学子们互相讨论,揣摩知识,蒸汽机的原理等新式东西也安排人给众人教学了,学子们的学习意愿非常的高,对于以前的古文也有了更深的研究,我上次去的时候还见到了几人在辩论是老子说的对还是孔子说的对,学术气氛浓郁。”
“争论在殿下看来是好事,但是在很多人看来并非好事,特别是当年轻的学子中有不少是寒门子弟,甚是是农夫商户的孩子,他们高谈阔论,议论孔老孟庄,甚至其中不乏抨击者,有人说孔子说的不对,有人说不认同庄子的想法,已无对先贤之尊重。”
杨广眼皮微微落下,有些轻蔑之态。
“王夫子,你也认为对圣贤学问的讨论,就是不敬吗?”
王隆一时沉默:“殿下,争论学问观点可以,但是现在的学子已成风气,直呼圣贤之名,高声断论圣贤学问不适合现在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