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此时释放自己的善意说:“夫子,您说的李钢李夫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李夫子为人素来刚正不阿,教授的弟子遍布天下,蜀王府中元岩元长史与李钢夫子也是故交,方才听闻夫子您为李夫子求情,我倒是有一不情之请。”
“殿下请说。”
“我的封地,益州一带也想要建立一座与西安交大一样的大学堂,只是苦寻李钢夫子这样的人才难觅,所以趁此机会若是李钢夫子愿意的话,我希望能请李钢夫子前往益州,建立大学堂。”
闻言,王隆自是开心的,但是一想到李钢那臭驴脾气,又觉得为难,他觉得好的事情,对于李钢来说可不一定认为好。
“老臣前去与李钢说一说,感谢蜀王殿下的好意。”
杨秀却说:“王夫子帮忙说一声便可,请人得自己有诚意,我会亲自上门去请。”
王隆岂会看不出杨秀的拉拢意味来,但是场面上还得道谢:“多谢蜀王殿下,那老夫明日邀请李钢到府上来,也请殿下到府上来,咱们一起见见。”
杨秀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第二天从自己的府上带着一副名家字画和古籍孤本前往了王隆府上,读书人多是喜欢这些东西的。
在王隆府上杨秀见到了失意的李钢,恭敬的对李钢说:“李夫子,久闻大名,今日初见,此乃小小见面礼,还望李夫子笑纳。”
李钢见到了杨秀,昨天王隆也和他说了来意,此时万分恭敬的说:“臣参见蜀王殿下。”
“李夫子客气了,我早已仰慕李夫子之学识风采,今日才得机会和父子相见,实在是相逢恨晚啊。”
“蜀王殿下,昨日听闻王夫子说了您有意在蜀地建立一所新的大学堂,老夫倍感兴奋。”
“是也,本王见到大兴城的大学堂培养出如此多的人才来,也想着蜀地得有一座大学堂,给蜀地的建设添砖加瓦,所以特地求王夫子请王夫子您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蜀王殿下言重了,老臣已经是一无所有的白身,能让殿下瞧得起,是老臣高攀了。”
“李夫子可千万别这么说,大兴城内谁人不知道您学识高,是教书育人的好夫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不亦乐乎,王隆就看着两人热聊,自己也不插话。
两人喝了几杯酒后,李钢便抱怨了起来:“我李钢一生教书育人,为了大隋培养了无数学子,到头来落得个名利皆空,我不在乎钱财之物,只在乎自己的一身才学为人污蔑,成了糟粕,真是愧对圣人。”
听到了李钢开始抱怨,杨秀先看了一眼王隆,毕竟王隆是和杨广关系不浅,李钢若是在这里抱怨杨广,恐怕会惹得王隆不快。
但是王隆知道李钢内心郁愤,只是想要抒发上两句,便起身说:“蜀王殿下你们两人先聊,我书房还有些书要整理,我先离开一会。”
王隆离开了后,李钢开始大吐苦水,杨秀则是在一旁推波助澜。
书房内,王隆的书童小声说:“夫子,这样让李钢夫子和蜀王殿下,私下议论太子殿下怕是不好吧。”
王隆在写着字,头也没抬:“就当做没听到吧,李钢这些日子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曲阜的孔家到了大兴城也与其一起抱怨了不少,私下说说就好了,让他出去外头到蜀地也不失为一个好决定。”
“夫子,曲阜的孔家为什么对太子殿下有抱怨?小的记得太子殿下是推崇了孔家的。”
王隆在纸上挥动狼毫笔,写下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儒】字。
“太子殿下推崇孔家?非也,太子殿下兴读书之风,兴的是儒学,而非孔家,这些年来表面上推崇孔家,但是杨玄感去山东一行后,各地的学堂在太子殿下的授意下开始分门别类的学起了道家,法家的学问,与儒家几近持平,他们这才明白过来。”
停下笔,将轻轻的吹气让墨水干了,接着说:“我也多次与太子殿下提过得学汉朝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是太子殿下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就会岔开,我想独尊儒术并非太子殿下的本意吧,儒学只是殿下打开新式学堂的一个入口罢了。”
“仅仅因为如此,孔家便抱怨了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推行的儒学,儒学兴旺孔家自然兴旺。”
“你不懂,作为他们这样的身份,传承了几百年了,孔家和儒学早已绑定在了一起,若是将孔家和儒学分离,便是夺人性命,毁人祖产的行为,自然会有抱怨。”
王隆感叹了一声说:“唉,读书人啊,有时候比街头小贩还要小气的多,只是他们斤斤计较的不是手上的几文钱,而是他们学的学问,谁若说他学的的学问不好,那就是往他脸上打巴掌,若是要将之推翻,无异于就是杀人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