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的气氛几乎叫人窒息,就在这时,屋外又响起一片骚乱。
陆小凤想要当做没听见,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搭理外面的丐帮,他们要打要杀要闹着上吊也不管他的事。
可是忽然间,他又似乎隐约听见了西门吹雪的声音。
别的可以不管不顾,可是西门吹雪
他若是和丐帮的人动起手来,那这条街上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陆小凤咬了咬牙,便听见花满楼道:“你去看看吧,总不能一直这样。”
花满楼脸色沉郁:“等他们打完,我便送辛渺上山回家去。”
陆小凤心里忽然又有了一丝微弱的希望,辛渺不是普通人,她家里那么多奇异事物,指不定就有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天外灵药。
他便转身连忙出去帮忙了。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辛渺却神思缥缈之间,渐渐清晰起来。
她只记得隐约听见花满楼在喊自己,但当时,她极度紧张恐惧,虽然不知道上官飞燕做了什么,但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对劲,处于一片黑暗和对于失明的恐怖情形之中,辛渺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的心跳瞬间失衡。
上官飞燕的脚步声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甚至还没有她血液飞速涌动的声音大,但极具威胁,她握剑挥出去的时候,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
然后在她浑身紧绷极度敏感戒备的时候,开门的响声几乎把她的魂给吓飞,与此同时,极其细微的风声从身侧倏忽而至,辛渺手背上一痛,她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抓,握在掌心里的触感冷冰阴森,细长的一条活物。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一条蛇,只是浑身的汗毛已经顷刻间本能的倒竖起来。
当她听见花满楼喊她,精神上骤然松懈,辛渺就一头陷入了黑暗。
昏昧沉沉仿佛过去了很久,辛渺朦胧中睁眼,飘飘荡荡的感觉自己好像落在了实地上,浑身软绵绵的坐了下来。
她神智缓缓清醒,才惊愕的发觉,自己所瘫坐的地方,是一只巨大的手掌之中。
辛渺猛然抬头,只见四下里宛如云天之巅,云雾缥缈,不见天不见地,不见日不见月,只是无垠广渺之中,祥云浮动,瑞气千条,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掌五指并拢,如同云海之中一只白玉雕成的小舟,轻轻的托着自己。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坐了,立刻站了起来。
头顶的祥云忽然涌动起来,四下散开,云霞之中隐约露出了一张精美庄严如玉雕的面庞。
居然是渠藏。
缥缈的云雾拂过他如画的眉眼,他正低眸垂首,长睫如鸦羽,静静的从云天之上俯视着自己。
辛渺吓得腿软,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渠藏这个样子,多少还是有些吓人,她现在顶多有他一个指节高,被如此巨大却眉目宛然生动的人脸如此注视着,简直像是噩梦。
虽然渠藏的脸美丽得超乎想象,兼具一种神性和令人魂飞天外的震撼。
但被他这么看一眼,恐怕没有人会不感到难以呼吸。
他的双眸如同泉水般清澈,却没有什么人类的情绪,如同一面空空如也的镜子,倒映出的只是人世间诸多烦扰和纷杂,滚滚红尘尽逝于眼底,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辛渺抬头,只看见他的双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形,缩成一团,呆呆地仰视着他。
她觉得这幅样子实在不像话,深呼吸了一下,捂着胸口,艰难的开口道:“我我”
一开口,许多疑问纷至沓来,竟然不知道应该问哪一句。
我怎么在这里?
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我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