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快乐很快在看到面前那副惨烈的场景时消退了,对视一眼,林平之将圆儿拉至身后,自己先上前查看。
老张的尸体离他们最近,所以林平之先蹲下查看他的情况。将人翻转过来后,圆儿不由得捂嘴倒退了一步。
“好……好惨……”她有些惊魂未定地开口,眼睛却不敢再看。
林平之则是皱眉轻叹:“这人已经死了有几日,看来那边的那人应该也救不活了。”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就算不摔死,几天没吃东西也会饿死的。
“可是真奇怪,这两人都满身是血,怎的没有野兽来守着。山里的东西最是聪慧,哪里有食物,它们都不会放过的。”圆儿鼓起勇气又转身来看了那尸体一眼,见上面没有咬痕,就急忙将头又转开。
林平之一愣,也是有些疑惑,圆儿所说确有道理,或许那边的尸体能有什么线索。这样想着,他就抬头看向不远处躺着的那个人,起身朝对方走去。
圆儿就像个小尾巴,跟着林平之后头探头探脑地像地上张望。林平之好笑地回头瞧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步子放慢了些,防止她不看路被石头绊到。
这是一具女尸,云鬓散若云霞,脖颈白如羊脂,显然是出生极好。可惜,最后竟然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不过这年头,生死皆不由人,又有什么好感叹的……
林平之将人翻转过来,脸上原本的漠然转为惊愕,他几乎失态地喊道:“圆儿,是师父!”
当年阮如苏赠的剑谱,他一直勤加练习,最后能杀了余沧海报仇躲过岳不群的追杀,其实也是靠它。所以在林平之心中,阮如苏不仅是救命恩人,也是他师父。
听到林平之的喊声,圆儿愣了片刻,再也顾不上尸体的可怕,猛地冲到那人面前,眼泪哗地就下来了。
“小姐……”阮如苏的面容还是完好的,只是四肢明显已经折断,那双眼睛紧紧闭着,再也没有往日的灵动。在她心中,小姐就是无所不能的,怎么会死了呢……
见她哭得伤心,林平之忙道:“别哭,师父还活着。”虽然这事很不合常理,可是在林平之看来,他师父本就不是寻常人,一切都有可能。
“那我们快些带小姐回去,去找平一指,他医术不错,定能治得好小姐。”圆儿听到人没死,忙抓住林平之的衣袖,惊喜地催促道。
阮如苏的伤很重,根本经不住长时间赶路和马车的颠簸,所以林平之两人先将她带回了最近的医馆治疗。
大概连大夫都没见过伤的如此重还能活着的病人,所以下药时都小心翼翼,只敢处理些普通的伤口。
“要不我去把平一指绑来,我就不信,给小姐治病,他敢有什么怨言。”见阮如苏一直没醒,圆儿的耐心已经耗光,急匆匆就要往外去。
林平之扶额,忙将人拉住,沉声道:“你如果那样做,那人很快就会知道师父的消息,只怕……”
他比圆儿心思细腻,瞧出当初阮如苏和东方不败间的不对劲,故而有些犹豫。不过这些在圆儿看来都不是大事,她瞪了林平之一眼,道:“知道又如何,教主最疼小姐,知道小姐病重,着急心疼还来不及,又哪会计较那么多。”
她从小跟着阮如苏长大,见识过东方不败疼女儿的架势,所以提起这事就胸有成竹。林平之望了她一眼,实在很难将她嘴里那个爱女儿的教主和他印象中的东方不败联系起来。
这两人不知道,从他们带着人进入医馆的那一刻起,选择权就已经不再他们手中。
东方不败冷冷看着面前的人,一双眸子寒光四射。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衣着随意,眉目俊秀的青年,另一个则是儒雅潇洒的中年人。
“荆无命在哪?”
上官金虹看着那些倒地不起的手下,眼神凝重地打量着来人,许久才不太确定地问:“阁下是?”
“日月神教东方不败。”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升起一丝恐惧。连上官金虹也是有些诧异,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招惹了这个煞星。
“东方教主莅临我金钱帮,不知有何贵干?”上官金虹不紧不慢地问道。
“上官帮主,我们要找的是荆无命,想问他一个人的下落。”令狐冲看了东方不败一眼,知道他已经不耐烦这人的东拉西扯,便抢先一步道。
奇怪的是,东方不败竟然也不责怪他多管闲事,似乎隐隐有将他当做帮手的意思。李寻欢一直在旁边看着,心中却愈发为阿飞忧愁。
若是这人真是同阮家小姑娘有关,只怕阿飞在这位教主眼中不一定比得过令狐少侠。
“荆无命已被我派出去,现不在帮中,只怕三位是白跑一趟。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进去小坐详谈。”上官金虹朗声笑道,似乎半点不介意他们闯入金钱帮之事。
可惜,东方不败从来不是迁就别人的性格,在他武功大成后,就更是没人敢让他等。那双凤眼一眯,在场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出手。
满意地看着上官金虹肩膀上多出的那个血洞,东方不败冷笑道:“详谈就不用了,你帮我给荆无命带句话,若是他五日内不亲自来见我,那个血洞,就不知会开在哪了。”
那三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只留下眼神阴鸷的上官金虹和一地的伤残。
“是不是觉得我不该下那么重的手?”东方不败忽然盯着令狐冲冰冷问道。令狐冲心知他定是要拿自己名门正派的身份说事,不由得苦笑。
“前辈,你既然知晓,又何必再问我。我的觉得并不会让你改变,你的询问也不会动摇我的想法,又何必自寻烦恼。”
“你这样不会说话,难怪苏儿会不要你。”东方不败冷哼一声,淡漠地道。
这话说中了令狐冲的心事,他目光一黯,便不再开口。李寻欢轻咳一声,打破两人间的古怪气氛道:“如今寻到阮姑娘才是正事,二位再如此,为难的还是阮姑娘。”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她有什么为难,这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我既然不喜欢这个,她不会换一个吗。你那兄弟飞剑客,不也是寻了她两年。”
这话一出口,令狐冲的面色就是一变,连李寻欢都不禁扶额。有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义父,难怪那丫头也是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