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普通平民百姓都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玉饰、衣裳或其他外物上雕刻、绣有龙纹的。
而眼前这枚晶莹剔透,散发着冰莹月光的玉佩上就雕刻着一条五爪云龙。
龙爪的纹路清晰可见,根本不存在看错的问题。
那么杨怀远一个五品的外任刺史,是如何拥有这枚玉佩的呢?
可能性只有一个,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神中的惊恐和犹豫。
毕竟这个物件拿出去之后,若是上面有心包庇,等待三人的就只有死一种结果。
当曲柔意识到这件事远远超出她所想象的危险性时,立即从郑琬的手中夺过玉佩,面色冷凝地说:
“此事与两位无关,还请当做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本就是为了给自家洗刷冤屈,两位无辜之人还是不要牵扯进来。”
说着,曲柔就想带着玉佩往外走,脑海中将自己身处教坊中认识的人全部检索一遍,想要看看谁能够给予她帮助。
可思索了一圈,居然一个能够施以援手的人都没有。
唯一愿意帮助她的柳寻江,可她并不愿意将对方牵扯进来,以他一介白身的身份,估计能够上达天听的可能性也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同时也有很大概率,帮了她之后柳家也要陷入绝境。
因此,她决定还是暂时回去蛰伏,等待更好的时机——私盐一案做出裁决之时,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也要将自家的冤情说出。
就在她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转身一看,发现是郑琬扯住她的袖口,她坚定地看着对方,用乞求的语气喊道:“别参与进来。”
“早已入局,何谈参与?”
在曲柔做出决定的过程中,郑琬也想清楚了一件事,在崔知韫发现她已经被私盐团伙盯上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就已经不再受到她的控制。
现在就算是为了自己生,她也不能放弃曲柔手中的证据。
为了自己,为了无辜的张家,以及眼前蛰伏许久的曲柔,她都不能错过这个证据。
曲柔却觉得自己听不懂郑琬的话,解释道:
“现在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我手里有这种东西,只要你们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不会牵扯入局。”
“但曲娘子不知道的是,在你来之前,崔监丞已经告知在下,大概率被私盐团伙列为灭口对象了。
这枚玉佩呈上去是死,留在原地也是等死,何不如拼上一把!”
“郑娘子……”
曲柔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场景,说的居然是这件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她们都做出了决定,现在事情已经不是她们想要后退就能够避开的,只有努力挣扎,或许还能求的一线生机。
两人当即就做出决定,趁着明日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借着上工的时机,将玉佩交给负责此案的崔知韫。
赵青苗担忧两人的安全也决定上阵,并且执拗地不听郑琬的吩咐。
郑琬想到她也算是知道了这件事,那些私盐团伙眼中可没有无辜之人。
于是,也算上她一份。
翌日一早,三人在天际破晓,照亮前行的路之时,合上大门,步履匆匆地往都水监的位置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