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现在需要的是五姓联合的力量,因此一些牺牲是必须的。
在他看来,崔知韫的铺子以及红螯虾宴牺牲就是其中一个,牺牲几个铺子和吃食方子而已,就能让五姓的利益更加紧密,这是一个非常合算的买卖。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让其他四姓的人暂时听博陵崔氏的指挥也不是什么难事。
崔颢想象到的这个画面,顿时觉得天下都在自己的手中,五姓在手和天下在手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他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情,双手放在椅子上,背往后靠,气势十足地看向崔知韫,开口道:
“你的想法不错,但还是太稚嫩了,五姓之力岂是我们一族可以比拟的。你还年轻,思想不周全也是有的。所以你和手底下的人说一声,从今往后那几间铺子就换人掌管。”
崔知韫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对这位利欲熏心的崔相公又什么期待,绷着一张脸回道:
“恕难从命!”
“你!你别忘了自己你成长至今都是在博陵崔氏麾下,现在到了你该牺牲的时候,就该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一点利益。”
这样的话在曾经崔知韫想要参加科举的时候就听说过,那时是为了推举五姓看好的一个举子中状元,那么他们就会在清流中也拥有自己的人手。
只可惜被当时的他拒绝,得到了自己该有的名号,至于那位曾经被五姓一起推举的寒门举子,如今早已不知在何处任职。
在崔知韫看来,这不过就是一群表面冠冕堂皇,实则为了各自的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人罢了。
现在看上他手里的东西,如果真的把这个买卖交出去,他们很快就会压低红螯虾的价格,让最底层的百姓一点赚头都没有,交上去的税也是最少的。
这样的要求,崔知韫根本就不可能同意,不管说出什么样的理由。
他缓缓开口道:“人非自选,投身在崔氏是儿子的幸事,但是有些事情不会因此而改变。红螯虾不止是儿子的所有,还有都水监,以及……”
闻言,崔颢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崔知韫。
在他视线的扫视下,崔知韫不动如山,他顿时暴怒大喝道:
“逆子!此事居然被圣人知晓,愚不可及,比起那位我们五姓才是……”
说到最后,崔颢感觉自己都快要呼吸困难了,看着面不改色的儿子,更是怒火中烧,将手边的茶盏扔到地上。
“砰!”
茶盏撞到地板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配合着崔颢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家立即知道大郎君又惹怒阿郎了。
果然,接下来就是熟悉的怒吼声,“你滚!”
话音刚落,崔知韫的身影就从书房门口出现,表情淡定看着似乎经历责骂的不是他一般。
出了父亲书房崔知韫直接往崔府大门的方向走去,路上看到阿娘院中服侍的侍女,喊道:“你代为传话,就说公务繁忙,不能给阿娘请安,请阿娘见谅。”
说罢,立即带着云五匆匆往府门走去。
原本等待儿子来行礼问安的卢大娘子,听到侍女的话,再一打听书房发生的事,顿时明了,对于崔知韫这次回府不来请安的事接受良好。
而前往都水监的崔知韫两人,并不如卢大娘子所想的那般难堪,相反有一种得偿所愿的轻松。
一回到都水监,崔知韫不管其他,立即回到房间,换好提前准备的衣服。
用包袱将其他需要的东西包起来,对着云五再次提醒道:
“往后半个月,你还是如往常一般往里面送膳食,只允许大理寺卿进入房中,其他人来一概不见。还有就是,之前交代你注意的尚食局今年公厨考核厨子的事宜,拿好帖子去尚食局要个名额。
得到之后迅速将这件事告知郑娘子,她应该很期待能够正式成为公厨的一员具有资质的厨娘。”
说到郑琬,他的语气下意识地变得柔和。
纵使云五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好使,都能听出其中的变化。
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崔知韫攥紧身上的包袱,下一秒瞬间消失在眼前,让他想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塞回嗓子眼。
虽然云五对自家郎君特别交代的事情里有郑琬的事情有点意见,但是为了让其他人不怀疑崔知韫的所在的位置。
在得到尚食局的考核许可之后,立即将这个消息告知郑琬。
“郑娘子,这是崔监丞特意给你要来的参加尚食局公厨考核的帖子,请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