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的渔船划到永安渠内,靠近都水监的码头时,负责来接收今日各司供应活鱼的杂役们,看着格外吃水的船,以及船上格外显眼,不断往旁边乱爬,柳泉和牛辛橼胡乱赶回来的画面时,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里面也有人能够认出来船上的是红螯虾,但是对于两人抓回来是干什么还是猜不透。
原本他没想说话,却不曾想王屈已经问出口了。
“两位鱼师今日船上红色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捞了这么多回来,肯定很好吃吧?”
“王郎君可真是一个有眼光的人,这个可比螃蟹什么的好吃多了。经由郑娘子的手那么一处理,就是无上的美味,令人再不敢忘。”
王屈似乎是想到了之前他们几人吃过的烤鱼的滋味,忍不住舔舔嘴唇,开始想象眼前这种生物的滋味该有多好,才能让牛辛橼说出这种直白夸赞的话语。
而那个见识过红螯虾恐怖之处的杂役,则是被吓的身子一激灵,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王屈看着眼前的生物开始浮想联翩,好奇地问:“此物唤作何名?”
“红螯虾,有些地方泛滥多的很,近日漕渠也有这种趋势,所以一不小心就捕捞得多的些。”
知道名字之后,王屈满面笑容地点点头,“多谢牛鱼师告知。”
“这又没什么,漕渠中多的是。”
牛辛橼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实在是今天两网下去就捞了那么多,根本不用担心多人和自己竞争之后就没得吃。
把船上的鱼都转交给王屈等人之后,牛辛橼和柳泉把船拴在码头上,取来木桶,把所有的红螯虾都装进去。
但是两人今天是真的有点贪心,红螯虾在桶里都快溢出来了,最后还是拿着一个盖子赶紧堵住红螯虾活动的出口。
但又担心这个红螯虾没有空间活动而迅速死亡,赶紧拎着木桶快跑着往都水监的方向跑去。
与牛辛橼两人分别后,王屈等人踏上给各司送鱼的路程。
刚刚那个一直觉得不对劲的人,看到现在这里都只剩下自己人之后,忍不住向王屈开口道:
“王二郎,方才牛鱼师他们捞上来的红螯虾,某也曾在家中的田间溪头见过。但是大家没有一个人会吃这个东西,此物爱好打孔钻泥洞,每每麦田灌浆之时,都会给田地间造成很大的损害。
我们那儿的人看见此物就要直接杀死,根本就没有人会吃这种生物,还请王二郎对待此物小心一点。”
“不知你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刚刚看牛鱼师的架势,他必定是已经品尝过红螯虾的滋味,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解释自己捕捞的原因。而且郑娘子的手艺,也不是我们几个人就能抹灭的。这个红螯虾的滋味肯定比我们现在想象出来的味道还要好。”
人群中也有之前品尝过烤鱼滋味的杂役,对于郑琬的厨艺是推崇备至。
听到王屈的话,大家不由得心生意动,想着自己能不能也请郑琬帮忙做一次红螯虾,他们也想尝尝那种神仙般的美味。
说完这句闲话之后,众人继续踏上送鱼的路程。
而牛辛橼和柳泉两人此时也还在赶路的路上,两人或许是太担心自己木桶里的红螯虾死亡,也顾不得自己此时从都水监正门进入有多么的奇怪,小跑着就往都水监的大门走去,连带起脚下一阵风,带着灰尘打转。
守卫们刚想要打招呼,就听到“咚咚”两声。
一直压迫红螯虾的盖子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顶下来,盖子落下地后一边上扬,一边着地,而后两边的高度来回转换,原地转圈圈起来。
画面有一瞬间的凝滞,但柳泉很快就反应过来,把地上的盖子捡起来,重新盖回来。
不好意思对对着守门们说:“对不住,这红螯虾有点难以控制,我们马上就走!”
说罢,守卫们都还来不及反应就看不到两人的背影了。
恰好他们俩都是之前跟随崔知韫去过灞水查案的人,看到红螯虾的那一刻,立即想起他们拼杀红螯虾时,那种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的画面。
而刚刚盖子掉落之后,桶内红螯虾不断往上爬,想要钻出来的画面,立即让两人想到当时的场景。
有些恐惧地说:“这两位鱼师带着红螯虾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