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紧攥着指关节,被她轻轻梳拢开,握在手心里。指尖一下过了血,跟他的心同时由凉转热。
沈恩知抬起了眼。他眸子的颜色不够深浓,此刻迎着淡淡的即将消却的日光,显现出一种净琥珀的色泽。她身影被装在他的瞳膜之中,像飞蝶封进熔流的金色树脂。
&ldo;我还记得你在长岛对我说的话。你是对的,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可我知道你排在所有一切之上,请你爱我。薇薇,请你爱我。
他声音渐低,似乎被痛楚压得沉了:&ldo;你就当,可怜我
他的挣扎和悲伤太露骨,太醒目,只是听在耳中,仿佛也会跟着他一起疼。
盛凌薇对此尽收眼底,甚至皮肤上也被激起共鸣的感受,却没有立刻给他回应。
她此前花了太漫长的年岁去恨叶恩弥,把一切憎恶和负面的情感都加诸在他身上,可直到真相大白的一天,盛凌薇却并没有太多释然,允许自己肆意痛哭过一场,身体里既麻且痒,只剩下无穷的疲惫。
头脑和心脏一下被耗空了,所有对情绪的感知荡然无存,她知道沈恩知是始作俑者之一,是促使她初恋无疾而终狼狈收场的背后推手,可是也终究无法把这份从叶恩弥身上抽拔出来的怨怼,转而再连筋带骨地投放给沈恩知。
或许她只是不想再活在过去,再分出精力去怪罪谁。到头来除了消耗自己的心力,什么也得不到。
盛凌薇并未明确答复,而是反过来问他:&ldo;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等你?
沈恩知接到她含义丰富的眼神,认真忖度之后说:&ldo;我听他们说,在利比亚有慈善活动。
沈恩知从小就早慧多智,不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有所指。这个结论被他说得诚挚又恳切,摆明了就是故意为之。盛凌薇一时气结:&ldo;那我就是来做慈善的。到使馆住下纯粹因为顺路,也跟你没关系。
沈恩知忽然牵了牵唇角,弧度很小,几乎难以察觉,他柔声开口,几乎是在哄着她:&ldo;薇薇,你亲口告诉我,好不好?
盛凌薇如今已经将他看得很清楚。
无非就是在有意引诱她说爱他。
盛凌薇偏不让他如意:&ldo;沈恩知,你别得寸进尺。
窗外已过黄昏,夜空紫橙相撞,浓烈月光之下,尘土挥腾犹如粗糙的烟雾。
他咽下更多的话,如同咽下一把细沙。
一只手撑在背后,慢慢坐起身来。盛凌薇见状皱眉:&ldo;你伤还没好,起来干嘛?
&ldo;我想
他扣严了她的手,将她往床上拉,低低说,&ldo;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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