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别太大了。
他摇摇头,讲话时唇隙一开,漏出几声喘息:&ldo;没事。
怎么能没事?盛凌薇只在他唇上随意地亲了亲,沈恩知就一下发了狠。他起先还有点克制,此时仿佛被敲下什么开关,腰身落得急了,盛凌薇扶在他后背脊的手指瞬间感到一阵濡润,起先以为是汗,借着贫白月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伤口迸裂流了血。
盛凌薇皱皱眉,拿掌根推他:&ldo;疼不疼呀。
&ldo;不疼。
沈恩知吻她的时候用上了劲力,含住她的唇舌深深啮咬着,她也仰着头不甘示弱,呼吸与牙齿都撞上一起,一场长吻逐渐浑浊,带上湿重的血腥气。
盛凌薇的手抓在他汗密的头发里,眼睛睨着他这狂乱又迷失的样子,或许还是应该怪罪那天,从她看到那封信开始算起。
那天她转步回了房间,一眼望见洁白平整的纸料,静静躺在光滑的木质桌面上,漫射着窗外日光,落在眼里融融的暖。
正如沈恩知其人。
在她面前,他很少主动进犯,总是默立在原地,等待她的垂看和抚摸。
盛凌薇轻轻以手撕开粘口,打开那封信。
两页信纸,写满他齐整秀拔的字迹。沈恩知的笔触优美非常,落在纸面上,内容却相当平实。除却在开头叫了一声薇薇,事实上并没有卸下多么煽情的语句,只是笼统地回忆他们小时候的琐事。
一桩桩一件件,许多细小微毫的过往,被他装在心里珍藏多年,通过这样一个特殊的媒介,展开在她心上。
盛凌薇对少女时代的记忆,其实被叶恩弥完全填满了。在这时才陡然想起,原来其中还间杂着那么多属于沈恩知的空隙。
他写盛凌薇跟叶恩弥上了同一所中学,而他自己则接受妈妈和爷爷安排,到离家更近些的学校就读。开学前一天晚上,盛凌薇抱着练习册到沈家找到他,似乎不舍得今后的分别,拿数学题做借口,赖在他书桌前就是不肯走。
沈恩知总能一眼瞧破她的谎言,但他始终不露声色,柔顺地依从她的一切要求。到后来是盛凌薇先捺不住困意,睡到他床上去了。而他素来谨慎克制,有分寸地收回视线,体肤和目光都不敢接触她蹭起一半的裙角,避出门喊来叶澜送她回家。
他写后来盛凌薇摔断了两条腿,在家门口的林荫大道上练习走路。步幅很小,姿态也歪歪斜斜,但一径笔直地朝前趑趄蹒行。有几次失去平衡往地上狠狠一跌,沈恩知快步上前去扶,却忘记她打小是最倔强不服输的性格,硬是甩开他的手非要自己站起来。沈恩知就在后面沉默着一路跟随,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过分遥远,也不敢太趋近。
正如从此之后许多年间他们的关系。他看到盛凌薇离自己越来越远,离叶恩弥越来越近。
他写高中那一次出游,在意大利艳烈的夕阳之下,盛凌薇将喝空的无酒精鸡尾酒放在私人泳池边,和叶恩弥下水浅游。她没戴泳帽,长发如丰密的藻类在净水中浮荡。沈恩知默然凝望许久,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竟拿起她放下的酒杯。玻璃杯日光烘烫,握在掌心里像捧住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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