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就是不吃不喝一个礼拜。
大扇贝壳被打开,光亮照入,烟柳的眼皮动了,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一头白发,眼带担忧之色的小金龙崽子。
她觉得自己看花了眼,小金龙崽子怎么会担心她,这玩意儿,11年前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10年前从陆地上离开回深海就跟身后有鬼撵着他似的。
泉涧那一只小鱼崽对她曾经说过,大祭司为情所困,她们历代的祭司都是情种。
所以啊,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小金龙崽子就是轴,就是一根筋,就是直肠子,执着于命定,惦念猎杀。
沧瀛与她四目相对,“你没事吧?”
烟柳从柔软的被子里起身,顶着乱糟糟凌乱头发,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朦胧慵懒,漂亮迷人:“我睡觉能有什么事儿?”
沧瀛眉头微皱:“你不吃不喝在这里睡了7天?”
烟柳啊了一声:“都过去7天了,我以为才睡两觉,哎呀呀,起床起床,麻烦你让一下,我起来。”
沧瀛眉头越做越紧,见她打哈欠,掀被子他才转过身去。
烟柳跳下大扇贝,打着哈欠:“洗手间在哪?”
沧瀛背着他回道:“左转向前大概10步!”
烟柳哦的一声,按照他指引的方向而去,找到洗手间,放水,泡澡,洗漱,刷牙。
半个多小时之后,烟柳出来了,漂亮的长发被两根烟柳条挽住,额头的碎发没有管它,带着丝丝凌乱,穿着漂亮的如深海般颜色的大裙摆蓝裙子。
餐厅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各种生鱼片,各种人族零食,一目扫去,满满当当的一桌子没有一样重复。
烟柳过去坐下问着沧瀛:“小金龙崽子,你怎么不吃?”
沧瀛今天穿了一身深红色衣袍,袖子,衣摆,用金线勾勒着龙纹,红袍背后,是一条威武霸气的龙头:“我不太饿,你请用。”
他现在已经很少进食了,不吃也可以,吃也可以。
烟柳也不勉强他,灌了一杯水,拿起筷子,就近一盘生鱼片,开始吃,她吃东西不优雅,也不粗鲁,不慢也不快。
沧瀛坐在她旁边,给她换盘换杯,挑鱼刺儿,剃骨头,开始做的不熟练,做着做着就熟练了。
烟柳对于他种种行为,肯定不会老孔雀开屏认为他喜欢她,她只把这个当成一顿友好的用餐体验。
满满一桌子菜,烟柳用了半小时,全部干净的肚子里,饱嗝都没打一个,喝水漱了漱口,擦了擦嘴,摸了摸干扁扁的肚子:“小金龙崽子,你深海的事情解决完了吗?”
沧瀛颔首:“解决了!”
烟柳站起来,刚要邀请他去陆地玩玩,就看见他脖子上的金色鳞片又开始乱窜,她腰一弯,身体一倾斜,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搭在他的椅子扶手上,凑近他。
她突然的凑近,让沧瀛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一昂,椅子有后背,身体往后昂,只是头昂了一下,身体根本就动不了。
“别害怕,我又不是怪兽吃了你。”烟柳察觉到他的僵硬安慰,眼睛盯着他脖子上的鳞片:“我就是看看你,10多年前,你就没事儿老窜鳞片,怎么现在还喜欢窜鳞片?”
“你闭关10年,精神力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连鳞片还是控制不住,今天你请我吃饭,我给你把把脉?”
沧瀛举起手一扣脖子,扣住鳞片窜出来的地方,目光撇开,不与烟柳对视。
从来不撒谎的深海人鱼族大祭司,面对烟柳如此犀利的问题,又无法直视自己内心,从而选择撒谎#“我没事儿,是刚从霜冰城里出来,温度的一下转变,还没有适应。”
烟柳显然不相信:“没有适应温度就窜鳞片,那10多年前你没事窜鳞片,是因为有伤身体不好?”
一个谎言拥有无数个谎言来圆,刚撒完一个谎,现在又来个谎,需要别的话来圆这个话。
沧瀛点了点头:“是的!”
烟柳信了,倒不是深信不疑,就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比纯净水还纯,他现在没必要撒谎:“真的不需要我给你把把脉?”
沧瀛拒绝:“不需要,谢谢!”
烟柳挑起眉头,站直身体:“好吧,有需要的时候你找我,凭咱们现在的关系,我给你免费治疗。”
她不再靠近自己,不再凑近自己,沧瀛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些,心跳正常了些:“好,我知道了,谢谢!”
烟柳又问:“那跟我去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