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歧看着冀州兵卒仓皇的身影,长刀一挥:“追!”
一场追逐战自此开始。
冀州军在前头逃,北疆军在后头追。殷承梧如同钓鱼一般,速度时快时慢,营造出一种力有不逮的颓势,好钓着李凤歧追在他们身后。
他们的目的地乃是瞿瞿山的一处山谷。
那山谷地方极宽阔,两面是绵延山岭,只有前后是通道。按照计划,他们引着北疆军进了山谷,将前路堵死,而漆典在后方突袭,堵死去路,正好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看着越来越近的山谷,殷承梧眼中划过狠意,下令加快了速度。
冀州军加快速度进入山谷,追在后面的北疆军似乎有些犹豫,殷承梧正担忧李凤歧多疑,不会轻易追上来时,就见他身边的姜述带着半数人马追了进来。
看着乌泱泱追兵,殷承梧啐了一口,口中隐约有些咸腥。
罢了,今日就是杀不了李凤歧,能将半数人马围杀,也能叫他元气大伤。
山谷里忽然响起夜枭的叫声,三短一长,是漆典与他们约定的暗号。殷承梧神色一喜,传令下去,就见军旗摆动,原本慌乱奔逃的冀州军全都停下来,整齐有序地摆开阵型。
姜述神色一愣,接着大声道:“怎么不跑了?年纪大了腿脚也不行了么?”
殷承梧哼了一声,扬声道:“漆典,你还躲着做什么?!”
话落,就见两侧的山岭上、山谷后方,都冒出乌泱泱的兵卒来,火把的暖光之下,尖锐的箭头闪着寒光。
殷承梧笑起来:“我们自然是不用逃的……”他顿了一下,“因为该逃的,是你们。”
他手一扬,恨声道:“放箭,杀光他们。”
然而话落,那闪着寒光的箭头却半点没有动。殷承梧心头忽然跳了一下,后背汗毛竖了起来,他加重了声音,厉声喝道:“漆典!”
然而并无人应他,反倒是地面传来明显的震动,后方的兵卒来报,声音颤抖:“将、将军,我们被合围了,后面全是北疆军!”
殷啸之额头青筋暴起,已然明白自己是被摆了一道:“漆典投了永安王!”
他们以为自己是设下圈套的猎人,殊不知,自己才是猎物。
姜述双手抱怀,笑呵呵地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若是不想死的,自己弃械投降。降者不杀!”
此话一出,冀州兵卒面面相觑,议论声顿起。
殷承梧厉喝了数声,却挡不住已经溃散的军心。
半晌之后,有人扔掉了武器,解下了盔甲。高举着双手战战兢兢地走向北疆军。
有一便有二,陆陆续续有冀州兵卒选择了投降,而姜述也果然如他所说,放开了一条道路,让这些归降的冀州兵卒离开山谷。
两刻钟之后,山谷中人数少了一半。
剩余的一半,则是在殷氏父子的高官厚禄的诱惑之下,选择了留下。
姜述咧嘴一笑,打了个呼哨,霎时,箭如雨下。
一阵慌乱过后,殷氏父子命兵卒立盾抵挡,挡住了大部分箭矢,姜述见箭雨已经伤不到他们,一夹马腹,便当先带着人杀了上去。
山谷之中,两军狭路相逢。
前后退路尽数被封锁,被堵在山谷之中的冀州军只能选择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