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路站在门后,听着父亲声嘶力竭的争吵声:“谁让你把人带到家里来的!我这么多年带过谁回来?你知不知道子路还小啊,当初我们约法三章各玩各的可以,不能影响家庭,不能让外界拍到,也不能让孩子知道……!”
母亲坐在床边抽着烟,只是淡淡地说着:“子路大了,你能瞒他多久?早点知道也是好事。”
父亲无法反驳,良久的沉默后好像也默认了。
谢子路的天仿佛从那开始就坍塌了。
以他为中心的世界突然变成了他无能为力的沼泽地。
母亲越来越肆无忌惮,父亲也不再遮遮掩掩,那个叔叔每次见到他都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恶心!恶心!恶心透了!
他怒吼,他哭喊,他追着他们撕打,他将家里的东西砸得七零八落,将玩偶撕得四分五裂。
但他的父母仍旧不准备为他做出任何改变,在长久的争吵中对他越来越冷淡,每周一次的家庭聚会过得就像死人一样毫无温度可言。
有时候母亲面对他,温婉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不耐烦:“子路,你还小,你什么都不懂,大人的世界不是你可以改变的。”
曾经谢子路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现在他觉得自己只是世界遗留下来的一个垃圾,活在精致的、美好的包装下的一个垃圾!
看着他们在聚会上装得如何一本正经,脑海中只会联想到他们在背后肮脏丑陋的一面。
在咆哮无果后,谢子路学会了将情绪压抑在心底。
但压抑久了,心就会生出恶魔。
他在聚会上用力将刀叉用力插进牛排,切得稀烂,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这么脏,你们怎么不去死啊?都去死了不好吗。”
他的父亲面不改色,第二天就给他约了心理辅导师。
或许人越是被压制,就越容易在这方面形成逆反心理。
他越是抗拒治疗,精神越是不稳定,时常在深夜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在厨房拿着刀不知道要做什么。
母亲温和的眼睛露出对他的惧意,像看着怪物一样。
父亲知道后,沉默片刻,对他说:“子路你也大了,可以一个人生活了。”
底下的佣人会在私底下窃窃私语:“少爷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他不会杀人吧,精神病杀人是不是不犯法啊?好可怕……”
每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谢子路是真的想拿把刀,砍死这些人。
后来他大了一点,发现自己酒精过敏,那个叔叔也是酒精过敏。
他比想象中的平静,在餐桌上看着他的父亲,语气古怪地问他:“你确定我是你的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