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不明白,为何轮到这一场乱世了,北渝王不选,西蜀王也不选,便是这两家人走到了最后的争霸。”
“我听说西蜀王徐贼的民道。”
凌苏大笑,笑得声音狂浪,“或许你不信,我猜着,是西蜀王徐贼走民道的潜默移化,使北渝王常小棠,也不愿相信我们了。”
“那徐贼……我虽未得见,但中原的百姓里,似都将他当成了天选之人,意思是天公派下来拯救中原乱世的人。”
“狗屁不通的笑话。”凌苏忽然生气,声音也变得恶狠起来。
“有一日,若活捉了徐贼与跛人,我定然要剥皮去血,做成人干子吊在长阳塔楼上,风吹日晒百年。”
神鹿子眯了眯眼,并未劝阻。相比起凌苏,他亦是恨西蜀王和跛人的,若非是什么拒北狄,还有跛人的金汤计,早些时候便该打入中原了。
当然,现在亦有机会。而且,照这副模样来看,机会就快要来了。
……
“我常白柳要破蜀杀敌!”
渝州,常氏的祠堂之外,一个披甲的中年男子,站在楼台上大声高喊。只可惜,约莫是中气不足,只喊了几声,整个人便咳嗽起来。
在楼台之下,诸多赶来助战的北渝将军,都一时沉默起来。
常白柳,便是常氏的大少爷。但实际上……天下人都明白,整个渝州常氏,只出了一个常小棠,余下者并无任何的出彩。
“主公十四岁,便敢带着一杆枪,独自入山挑匪了。我听说这常大郎,也是十四五的模样,便和许多纨绔公子哥一般,入了温柔乡寻欢。”
楼台下,一个裨将模样的人,对着旁人小声开口。
“不瞒这位同僚,我总归觉得,常家大郎不似个能征善战的人。只可惜,常氏是我北渝的王族。”那裨将垂头,语气间满是担心。
“我只听主公之令,不听常氏之令。”
“这位同僚,此言甚善——”
小裨将声音止住,抬起的头,一时间满是激动与欢喜。
“乐,乐青将军!”
在面前的,赫然是一身戎装的乐青,已经带着两万精锐赶回渝州。当然,人马都在城外扎营,他只带了几个亲卫,陷入了常氏祠堂。却不料,一下子看见了常大郎的丑模样。
这般的人,如何能领兵作战。
“乐青将军若回内城,我等便心安了!还请乐青将军带着我等,早日助主公脱困!”
乐青不答,心底里却一直有股古怪的意味。还是那句话,自家主公是最重戍边的,不管怎么打,应当都不会调开戍边之军,使狄戎趁虚而入。
无心再听常家大郎的誓军,乐青心事重重,按刀走出了祠堂。若是能联络到主公,自是最好不过。
只可惜,蜀人的皇门关,在这般的光景下,便如同一座大山,堵死了信道和往来。
“乐将军,吾久等矣。”
祠堂外的小林子,走着的乐青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待他按刀转头,却发现在黄昏的雪色中,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面前。
相比起以前的莽气,此时的这张脸,更多了一份沉着与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