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他傻白甜,其实不是的。
他不愿和大哥二哥争抢,只是想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大哥二哥虽然有异心,对他很好,也很尊敬父王,他那些庶母,虽然总是捂着嘴笑,互相丢着眼刀,但看到他来,总会往他手上塞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
他们家家庭构成虽然特殊了点儿,相处方式也略显得波涛汹涌了点儿,但也算是个和谐之家。
而且,一打仗,国不将国,百姓生灵涂炭,他不想这样。
傻白甜的小白龙,因为心怀一颗赤子之心,所以他没想着去争去抢,他没有野心,这样的生活他就满足了。
和其他人想象得不一样,他不糊涂,他看得门儿清,但现在马怀真用心险恶地把真相扯开了,丢在了他面前,他就算再想装糊涂也不行了。
敖弋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俊秀温和的青年,盯着甘南手里四溢的电光:“你要杀我替他报仇?”
甘南手上已经团了一团雷光,这是当初他教乔晚的“丢你雷某”。
敖弋看着他问:“甘南你当真要杀了大哥吗?”
“从前的兄弟情谊难道就不作数?”
甘南盯紧了敖弋,心里砰砰直跳,咬紧了牙,颊侧肌肉一阵一阵的抽搐。
气流吹动他一头白发,发梢带着些海藻的绿意。
他鼓起勇气,眼里血红,好像下一秒就能把这丢你雷某砸出去,但最终还是没砸出去。
雷球在他手上自己灭了,青年默默地转过了身。
他做不到。
甘南心烦意乱,慌乱又痛苦地想,他做不到。
青年绷直了身子,微微侧目,哑声道:“大哥,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他做不到不代表着敖弋做不到。
刚一转身,一柄长戟后发先止,洞穿了甘南的胸口。
这一击,敖弋是存了让他死的心思的!!
甘南睁大了那琉璃般的眼,吐出了一口血。
敖弋垂下眼,面无表情地伸掌在长戟末端一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直接被这股巨力给甩出了营帐外,钉死在了地上!!
谢行止和陈玄灵正好带着援军赶来,一看到这一幕,陈玄灵差点儿吓得一个哆嗦。
“甘南!!!”
甘南茫然地抬起了眼,入目只看到火光猎猎,谢行止和陈长老站在了他面前。
身后一柄柄火把高举着,火光在寒风中瑟瑟地抖,帐子外几万的精兵几乎汇聚成了火的海洋。
慢了半步。
看着胸口被长戟洞穿,口中鲜血直溢,眼神焦距已经逐渐涣散的青年,陈玄灵愣在了原地。
敖弋也从帐子里走了出来,一看到这一幕,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冷笑道。
“陈长老,谢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不信任我?还是想我这小弟的手夺敖家的权?”
“我这小弟耳根子软,受歹人撺掇怂恿,可我不傻。”男人举起手,笑了一下,“父王临死前既然将这基业传给了我,那我就算死也一定要守住这基业,不让其他人偷了去!!”
这话说得足够冠冕堂皇,听得陈玄灵微微皱了皱眉。
谢行止的目光从甘南身上移开,神情微不可察地一动,拔出了背后的玄铁重剑。
眼眸深深处倒映着火光。
“都到了这地步了,敖道友还坚守着这些虚名假义?“谢行止拧紧了眉,平静地说,“大抵上出身不好,得位不正,德不配位的人,心虚,才会愈加强调这所谓的‘名正言顺’。敖道友,你说是吗?”
玄铁重剑在半空中转了三圈儿,带起一阵浩然的气劲,当头就要替甘南劈了下来。
突然间,一声龙吟乍响!!
只见斜刺里突然伸出了一只庞大的龙爪,直接一把扣住了谢行止那把玄铁重剑!!
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