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也就是骆坤,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江笛离开的背影,眼眶很快湿润。可她最终也没有跟上去。
她回来处理户籍相关的事情,听说江笛病了,好巧不巧,她在医院门口撞见了江域城和文超的交谈。
江笛已经开始看心理医生了。
她已经把她影响到这种程度了吗?
半响,她只能拨通了文超的电话。
两人相约在附近一家咖啡店。
骆坤开门见山,“江笛她怎么样了。”
文超对骆坤的态度算不得好,他一直觉得是她害了江笛,也许是抱有某种想法吧,他说,“江笛有自残、自杀的倾向,情绪非常不稳定,并且拒绝治疗。”
每说一句,就像一把小刀在骆坤的心中翻搅,桌下的手,早已经被她掐得泛白。
“你找我来,还想知道什么?”文超看着她痛苦的表情。
“你喜欢她?”骆坤抬头,紧紧盯着文超的眼睛,可惜,她从他眼睛里看到的,是坚定。
“当然,我们有婚约,已经见过家长了,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文超定定看着,不再像过去那样。
骆坤自嘲一笑,是啊,她早就知道了,从那两张银行卡摆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真狠啊,给她钱,还不忘给她那个酒鬼父亲钱,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是啊,你们的手段,我算是见识了。”骆坤讽刺道。
文超半天悔意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没点手段,怎么得到想要的呢。”
是,他们17、8岁,有的是勇气,少年的野心也开始显现,那一瞬间,她看着文超身上露出的自信,忽然心酸起来。
她早就不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人了,年纪大了些,就知道权势遮天这四个字怎么写了,她忽然想起中考那年,她知道江笛的家庭后,面对任宣的那种挫败感。如果说那次压弯过她的脊梁的话,这次,是彻底把她压倒了。不过,她也17岁,摔了就摔了,爬起来就是。
太高,太遥远,那就走过去,攀上去。
“你帮我带句话给她,我推开过她一次,她放弃过我一次,平了。”骆坤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文超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忽然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话是放弃,可为什么能走得那么潇洒?
他把话转达给江笛的时候,江笛正小口吃着东西。
傍晚开始下起了小雨,江笛听完,在床上愣了很久,而后,她看向窗上的雨滴笑了。
文超有些不明所以。
江笛缓缓穿鞋走到窗边,她的病房在五楼,下午她坐的那张椅子上,有个人坐着,一把红色的伞遮住了那人。
那人许是感受到视线,移开了伞。
两人隔着距离静静对视,骆坤站了起来,冲江笛笑了,江笛也笑了。
而后,那把红伞挡住了骆坤的脸,江笛看着那把红伞慢慢消失。
“我要见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