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夫人已经彻底对这位长孙失望死心了,毕竟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
裴意微微摇头,又想起一人,“成仰山呢?他怎么样了?”
薄越明将车子驶入了商场餐厅的专属停车场,“年龄到了,判不了,但奶奶铁了心要和他离婚,还要让他净身出户。”
裴意想起成仰山曾经对老夫人的所作所为,“那也太便宜他了!”
薄越明回答,“我一开始也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但奶奶说,不让他待在监狱里老死才是真正的痛苦。”
裴意一愣,“嗯?”
“待在监狱里一日三餐不缺,还有狱警管着,顶多就是被其他狱友数落上两句,就算是生了病,还得处于人道主义替他治疗。”
薄越明将薄老夫人的原话原封不动地说给恋人听,“他现在因为年龄限制,不会遭到过分的制裁,但离婚还净身出户后——”“成家曾经依仗着他的亲戚估计嫌的嫌、避的避,而帝京圈里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得卖老夫人一些面子。”
也就是说,成仰山完全没了依仗。
他靠着薄氏吃了几十年的软饭,晚年没有钱、没有地方去。
以后上了岁数生了病,也不一定有人照顾,只怕会比监狱里还要惨上千倍万倍,最终还得接受自己一个人孤独老死。
裴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慨,“果然还得是老夫人看得透彻、处理得狠心。”
薄越明又补充,“奶奶柔软的一面只留给值得的人,成仰山他不值得,他和裴老爷子也一样,沦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裴意点点头,没由来地接了一句,“二哥,等我们俩老了绝对不能像他们那样。到时候啊,要么找个养老院安安心心住着,要么找能信得过的……”
话才说到一半,身边的薄越明就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
裴意的思路被打断,忍不住侧眸看去,“你笑什么?”
薄越明牵起他的手,“小猫。”
四目相对。
裴意从薄越明的眼底窥见了深情以及一丝难以理解的喜悦,“嗯?怎么了?”
薄越明吻了一下恋人的手背,笑道,“这是我们两人在一起后,你第一次和我提到了以后的事。”
“……”
裴意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对感情充满了不确定,交往前后几乎从来不会想太久远的事。
薄越明知道他的顾虑,说好了陪着他“一天、一月、一年”地去过,他也就想着“多一天、多一月、多一年”都好。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会下意识地想到以后、设想将来?
“等我们俩老了”——
他这随口一句的简单玩笑,得需要多少个“一天、一月、一年”来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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