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如鲠在喉:“她很优秀吧。”
“才华横溢,而且很有性格魅力。”冷千山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她是最优秀的摄影师,当初我拍《暗室》,就是她掌镜。”
《暗室》当年横扫各大奖项,最佳摄影奖是其中之一,冷千山在里面充分发挥出了他的个人特质,每一个镜头,每一帧构图都美成了一幅艺术画报。且不说白采薇精湛的摄影技术,单说一个女孩子,能抗住七十斤重的斯坦尼康,就已经非同一般,难怪冷千山会对她另眼相待。
“她多大了?”丛蕾明知自己聒噪得像个妒妇,却仍旧控制不住。
丛蕾打听得这么细致,冷千山有些讶异,随即明白了什么,好笑地说:“比我大一岁,”他摸摸她的头,“等她回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白采薇,丛蕾在心中描绘出一朵羸弱又坚韧的花朵,他们都是艺术家,她不是。她自己没有作品,对有能力的人总是羡慕又自惭形秽,就算冷千山带她见面,她大概还是会想要逃。
夜深人静,冷千山的头窝在她的颈间,气息绵长,自从他们在一起,他就戒了安眠药。丛蕾隔着虚空勾刻他的睡颜,她是成年人了,明白黑与白之间还有广阔的灰色地带,爱与不爱间还有一簇簇暧昧不明的情感,她不能自私地要求冷千山的生命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毕竟她也不止爱过他一个男人。
可丛蕾还是像被人捅了一刀,着了魔地想,漫漫光阴,冷千山的睡颜,白采薇会不会也曾看到过?
一夜未睡的结果是第二天给化妆师省了事,丛蕾憔悴得浑然天成,正好符合剧中孟宜安的状态。
邹海阳车祸后成了植物人,医生告知孟宜安,要是三个月后邹海阳依旧昏迷,苏醒的几率会大大下降,倘若半年后还不醒,那么这一生基本无望。
孟宜安每日都坐着轮椅,去邹海阳的床前祷告。
邹海阳的朋友们络绎不绝地前来探望,先在孟宜安的病房里表达一番哀怜之心,隔着icu的玻璃说几句感慨之词,再回到她的病房对她进行鼓励,没有人会留下,孟宜安一个个地招待他们,再一个个将他们送走。
他们的眼里有爱莫能助的同情,孟宜安第一次见时痛哭,第二次见时坚强,第三次,就只是觉得累。
这一日邹海阳的同事照例前来看望她,面对他们的关心,孟宜安机械地重复道:“放心,我不会垮。”
“是的,还有孩子呢。”
“谢谢,我相信海阳会醒过来。”
她不需要思考,只需给出大家都想听到的答案,好把这场对话勉强维系下去,幸好施戚敲门进来,解救了她。
“有客人?”他问道。
孟宜安对他介绍:“海阳的同事。”又对同事说道,“海阳的表哥,这次多亏他。”
每次施戚被她介绍,她都会加上后面那句话,如同一个公式,若不强调,就显示不出她的感激之情。
同事待得差不多了,趁势提出告辞,孟宜安情真意切地挽留了几句,尽管同事再三推辞不要她送,她仍旧拖着一条腿将人送到门口,并直到对方消失才回房。
施戚窝在沙发上,看孟宜安礼数周到,无可挑剔,那一日得知噩耗时的歇斯底里,已经无影无踪。
孟宜安转身时露出了倦怠的神色,想起施戚还在房内,她重新挤出一个微笑。
孟宜安的一系列变脸,施戚看得津津有味:“你不累吗?”
“什么?”
“你现在是病人,有任性的权利。”施戚坐得没个正形,话也说得摇摇晃晃,“没有人会怪你。”
孟宜安听懂了,怅然地说:“等海阳醒了,日子还要过下去的。我不想替他得罪人。”
孟宜安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脊梁骨里像是藏着一把戒尺,身端体正,仪态完美。邹海阳有那么多的朋友,而那么多的朋友都尊敬她,赞美她,她贤惠美丽,是最温柔的妻子,最负责任的母亲。仿佛只要她不变,这个世界的秩序就不会变,而邹海阳只是得了一场感冒,马上就会醒来。
施戚“嗤”地一笑:“你还没到三十岁,怎么会活得这么老气。”
对于他的冒犯,孟宜安并不生气:“是以前太年轻,不懂事。”
她以前对施戚没有好印象,总觉得这人不够“正”,有股邪劲。但这次施戚为邹海阳尽的心力,就是亲哥也做不到,怪不得邹海阳一直崇拜他。孟宜安的父母都来自农村,年龄又大,对大医院的规章流程简直是两眼一抹黑,全靠施戚,他们才顶过了天塌的那一阵。
作者有话要说: 顺利赶完榜单,开心!如果不是乃们一直鼓励我,俺是没有信心敢去申榜的,俺现在还要加班,没有时间修,各位先将就看,明天再和前一章一起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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