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丛蕾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冷千山露在被子外的手臂。
有弹性有温度,不是仿真人偶,她大起胆子探身去看他的脸,没戴面具,是冷千山本人没错,丛蕾放了心,说道:“冷千山,别玩了。”
冷千山不动弹,丛蕾开始摇他:“行了,我知道你醒着。”
他还是没有反应,丛蕾摇烦了,打开床头灯,冷千山的眼皮居然没有颤动,装得还挺到位,丛蕾将他整个人翻过来,他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手臂软绵绵地垂着,昏厥了一般。
冷千山装得起劲,丛蕾也不急着叫他,撩起他的衣服,轻轻地挠他的腰眼,挠两下,再揉一揉,“咯叽咯叽”地配着音,她就不信他能坚持得住。
然而她挠了半天,冷千山不仅不笑,连呼吸都弱了下去。
“轰隆!”
房内阒然,电视里骤地冒出一声巨响,把丛蕾吓得心惊肉跳,霎时停了动作,随即才意识到那是节目后期做的音效。她吞了吞口水,再一看冷千山,胸膛竟像是没了起伏。
丛蕾惶惶不安,将食指探到冷千山的鼻孔下——
静悄悄的,没有热气。
丛蕾这回是真吓到了:“冷千山,叫你别装了!”
冷千山依然没有回应,丛蕾撸起袖子,自言自语道:“好,我看你能装多久!”
丛蕾的手指直杵杵地搁在冷千山的人中处,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房间静得让人受不了,他的鼻孔仍是不出气也不进气,正常人憋这么久早就不行了,他究竟是在憋气还是真的没了呼吸?
丛蕾心里发慌,忙去把冷千山的脉搏,似乎在跳,又似乎没有跳,对了,他以前动过手术,会不会是旧病复发?若是病发,那她岂不是白白耽搁了时间……
思及此处,丛蕾骨寒毛竖,使劲推他的背:“够了,你再不起来我要打120了。”
“我真打了!”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冷千山!”
冷千山宛如一座木雕泥塑,丛蕾的后背渗出了冷汗,心急如焚地打开通讯录:“喂,肖庄,你快过来,冷千山好像出事了……”
冷千山终于憋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丛蕾话说到一半,没了后续,肖庄吓得魂飞魄散,脑补了一整出惊悚悬疑剧,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韵姐,怎么了,你说话呀!我哥是不是死了!”
冷千山抢过手机:“你妈的,你和大壮全死了我也不会死。”
“啊,刚才韵姐说……”
冷千山掐断电话,扭头看丛蕾,她的表情十分恐怖,仿佛要吃人。
“好玩吗。”丛蕾问。
“一般般。”冷千山遗憾地说,“我最多能憋三分多钟,要是你再坚持一下,估计就能赢了。”
“……”
“愿赌服输吧,”冷千山饱含同情,“不长记性,回回都要被我整。”
丛蕾不想发火的,可冷千山的没心没肺直接将她的怒气值拉到满格,并且呲呲地往外溢:“我和你赌了吗!”
“你当赢家当惯了,还嫌不过瘾了?!”
“我不长记性,我不长记性!三分钟才多长?”丛蕾越说越激动,“你以为我为什么坚持不到三分钟!”
她不是没想过冷千山在整她,只是她不敢赌,不敢拿他去冒险,每多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漫长,可他呢,又何曾为她考虑过?
冷千山被她问得当场傻眼,丛蕾一旦和他共处,便要一天三顿地规律受气,穿好鞋说道:“我去小兰屋里睡。”
冷千山赶紧拽住她,当机立断道了歉:“对不起。”他解释道,“本来我早就睡了,后来你进来把我吵醒,我看你鬼鬼祟祟,觉得好玩,就顺便装一下,不是故意要吓你……”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丛蕾心火更旺:“还成我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