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太又抱着孙子哭了一场,然后问过家中两个儿子的情况。
郑老爷听见动静,跑过来看情况。
魏氏郑重给他行了礼,“多谢大哥救我们王爷性命。”
郑老爷退到了一边,“王妃客气了,我们兄弟,本就不分彼此。”
魏氏也不继续客气,“以后大哥大嫂就住在我们家里,别到外面去了。这家里宅子这么多,元宝和典哥儿娶亲还早呢,家里空荡荡的。”
魏氏回京,和郑家夫妇说了几句话之后,稍作休息片刻,就向宫里递牌子,请求进宫拜见婆母。
还没等刘文谦从户部回来,宫里就回了消息,召诚王妃进宫。
魏氏先去看婆母李太后。
李太后笑着问,“你娘还好?”
魏氏有些尴尬,“多谢母后关心,我娘年纪大了,头先一场病差点好不了,我大哥听了僧人的建议,才想了这个法子冲一冲。”
李太后也不戳破,“去看看也好,咱们女人家,虽然嫁人了,但谁心里不惦记自己亲爹娘。上了年纪都是过一天少一天,能看到自己的儿女也是福气。”
魏氏连忙道,“儿臣给母后带了一些河间省的特产,又去了母后小时候生活过的院子,让元宝兄弟两个挖了一盆土,明儿给母后栽花用。”
李太后眼里有了些泪光,“一眨眼,我离开河间省都快六十年了。我还记得我做姑娘的时候,院子里种了兰花,还是我爹花了大价钱给我买的名贵品种。我院子里还有个秋千架子呢,东厢房门口原来有个燕子窝,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燕子住进去。”
魏氏笑道,“母后好记性,老家许多人都惦记着母后的恩德。”
李太后又问了问老家的情况,魏氏服侍婆母吃了一碗粥,就被李太后打发走了,“你才回来,家里离不得你。老五前些日子受罪了,你多劝劝他,要将养身子。”
魏氏得了李太后一些东西,留下那盆土,又去皇后宫中请了安,然后自己回家去了。
等到了晚上,两家人带着孩子们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刘文谦问了许多青州的情况,还特意问了二老太爷的坟茔是否照看的好,又说回头给魏老太太送些好东西回去,还说把魏家侄儿们弄到京城来,一顿团圆饭吃的好不热闹。
过了十几天,陆二老爷就要动身去边城,理由是要去看儿子。
刘文谦亲自置办了送行酒席,五皇子也过来了,还带来了梅大人和李大人,包括他之前在兵部当差时几个交好的同僚。
五皇子嘱咐陆二老爷,“二舅去了边城告诉表弟,好生守边关,京城这边不用他担心。”
陆二老爷谨守礼仪,“多谢殿下关心,还请殿下以后保重身体。”
刘文谦在一边圆场,“宏瑞不要担心,亲家去和儿子团聚,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多好。不过亲家,我家三丫头不是那等文静的,亲家可千万别嫌弃。”
陆二老爷笑,“王爷过谦了,郡主英勇丝毫不下男儿,我陆家有福气。”
几人说说笑笑,吃了一顿饯行酒席。远在千里之外的郑颂贤,也刚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以前郑颂贤觉得做知府累啊,要管许多鸡毛蒜皮的事情。除了干活,还要担心上面的巡抚找茬。现在他做了巡抚,发现做巡抚一点不比做知府轻松。他以前管镐京的事情就够了,现在要管着整个秦西省,连边境贸易的事情他也要负责,给他帮忙的人越来越多,他却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刘悦薇熟稔地帮他换了官袍,“三哥今日有没有吃中饭?”
郑颂贤坐了下来,“中饭倒是吃了,就是不记得什么滋味。那些知府们一个比一个油滑,但凡有点好处,个个都跟苍蝇一样来讨便宜,有点难处的事情,你推我我推你。”
刘悦薇笑,“拈轻怕重是人的本性,要是知府们个个都乖觉,三哥这个巡抚就要回家了。”
郑颂贤揉了揉手腕,“要是能回家就好了,回家读书写字种花养草,和娘子一起去吃街头铺子,多快活啊。想想以前在青州,我爹虽然是个小小的八品,家里日子却美滋滋的。现在陆娘娘封了皇后,以后咱们得更辛苦了。”
刘悦薇表情凝重起来,“皇伯父真的要封五哥做太子了?”
说完,她拉过他的右手,给他揉手腕,“这些公文上的事情,三哥都交给别人做,哪有一个巡抚天天把自己累的手膀子发酸的。”
郑颂贤慵懒地把头靠在椅靠上,“给陛下的折子总要我自己写,写来写去都不满意,改了十几回才好。”
刘悦薇笑,“写个折子,又不是殿试,难道还要花团锦簇不成,实诚点就行。我知道三哥是个状元,怕写的不好看人家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