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薇想起原来的汪氏、汪二太太、王太太、徐氏等一群妇人,魏氏生不出儿子,被汪氏和徐氏刻薄,王太太自己儿子是个禽兽,却要坑害别人家的女儿,汪二太太就更可恶了,别人的女儿在她眼里,如同草芥一般。
这世道,最刻薄女人的,还是这些女人。
听说丰班头时常替丰太太说话,可他越替老婆说话,丰老太太趁着儿子不在家时,打儿媳妇就打的越厉害。
刘悦薇轻笑,“老太太的心意我收到了,既然是误会,以后注意些就是了。我身子乏了,就不陪老太太说话了。”
刘悦薇下了逐客令,丰老太太也不敢赖着不走。
丰班头越发焦急,老娘嘴巴一歪说郡主的坏话,要不是他这些日子当差仔细,郑大人说不定早就把他的差事卸了。一个班头儿罢了,他手底下那些个人,能接他班的人多得很。
不管丰家人怎么焦急,刘悦薇心里却警醒了起来。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万不能草率。被逼着做好事,最后反倒成了坏事。
郑颂贤冷着丰班头,也算是惩罚,他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开放胡人居住条件之事上。
郑颂贤和府衙里众人商议了一遍又一遍,刚开始还是不敢放的太宽。女子愿意来可以,只要没有犯罪记录,愿意嫁给汉人,随时都能上户口。男子不行,得设置一些条件。
镐京城本就比胡人那边繁华许多,原来卡的紧,来的人少。如今新知府让人把放宽后的居住条件张贴开来,立刻吸引了一小部分人动了心思。
因着娶了胡人女子可以免税,一些汉族里的穷人家不免也动了心思。胡人女子不要彩礼,还能免税,两全其美,多好的事情!
有一些人家开始行动了,找媒婆提亲,忙得不可开交。
刘悦薇悄悄给郑颂贤提醒,“三哥,胡人女子忽然变得烫手,为防止有三姑六婆在中间闹事,可要看好了。那等抢人和骗人的事情可不能发生,再者,胡人性子烈,胡女娘家人不在这里,要是有人打了胡人女子,三哥可别偏颇。”
郑颂贤也很谨慎,“娘子放心,我让那些衙役们每天都出去多巡视几遍。整日吃的人高马大的,总要多干些活。”
刘悦薇又问他,“三哥头先不是说请我帮忙,现在可想好了,让我怎么帮忙?”
郑颂贤笑道,“回头要是有胡女嫁给汉人的,到娘子店里买料子,娘子多让点利,让她们晓得我们是欢迎汉胡通婚的。”
刘悦薇点头,“我晓得了,只要是成亲用的,我卖便宜些,再送二尺红布,全当贺礼。不过这事儿一时半会功效不大,要时间慢慢磨呢。”
郑颂贤做好了长期操办此事的准备,“娘子说的我都晓得,慢慢来吧。等过了年,我想打发聿竹出去走走。”
刘悦薇奇怪,“让聿竹出去干什么?”
郑颂贤眉头紧皱,“我也不晓得,让他到外头去看看吧,这边的庄家收成总是不好,看看能不能把别处的东西收到这边来试试。或者把本地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聚集到一起,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一亩田多产十斤粮食,也够一家子吃好几天了。”
刘悦薇叹了口气,“三哥,想做个好父母官,真不容易呀。”
郑颂贤笑,“娘子整天比我还操心。”
日子忙忙碌碌,又到了年关。
外面的大雪虽然停了,但仍旧是冷的出奇。知府衙门里的暖墙都没停过,今年虽然在外面过年,刘悦薇仍旧让钟妈妈仔细准备。
青州那边的年礼免了,郑老爷老早以前就送了信过来,让儿子好生当差,不用再往家里送礼。当然,他现在有正经差事了,家里也不再给钱他了。
天可怜见,郑颂贤那点俸禄,还不够沛哥儿花的。这大半年间,刘悦薇自己往镐京百姓头上都不知道填了多少银子。
馆大人等人原来觉得这两口子可能是做做样子,后来见大人和郡主一直默默自己填银子,渐渐也佩服起来。多少人千里为官只为求财,这种做官还往外掏银子的,真是少之又少。也得亏郡主的金缕阁能挣钱,不然家底都要没了。
刘悦薇的金缕阁在镐京渐渐站稳了脚根,趁着年前还小赚了一笔。
除了青州,京城那边魏氏回听说女儿有了身子,刘悦薇一根稻草还没送回去,魏氏先让人送了一车东西过来。吃的穿的用的,孩子的大人的,应有尽有。
魏氏一直叹息两个女儿子嗣少,刘悦妍就一个真哥儿,多少年了都没动静,等到了二女儿这里,也是一个沛哥儿。她自己虽然儿子少,可前头也生了四个女儿啊。
这回刘悦薇怀上了,魏氏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也不和刘悦蓁置气了,虽然隔着上千里,已经开始期待孩子的出世。
刘悦薇往京城回了一车东西,都是镐京这边的特产,还有她亲自给父母以及李太后做的衣裳。
李太后听说孙女婿在镐京这边当差得力,孙女又四处救助百姓,当着众人的面把小夫妻两个夸赞了一番,“天下之财,凭一己一力,就算拢来了金山银山,也是花不完,反倒容易养出败家子。如长乐这样就很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做官为的是什么,是光宗耀祖,也是安天下黎民。”
众人跟着凑趣,人群中,大皇子妃眼神平淡,似乎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一样。
自从大皇子去了皇陵,她就在家里安安静静带着孩子们过日子。每隔几日,她到宫里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原来争强好胜的恭王妃,现在变得跟个佛爷一样。
孙家那边她也不热络了,连娘家石家,她也淡了许多。
恭王妃看着眼前的太子妃、景郡王妃、庄郡王妃和宣郡王妃,心里冷笑,这花团锦簇的日子,你们好生过吧,希望以后别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