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在云南省府只逗留了一天,立刻带着随行官员和侍卫,再加上张巡抚给的翻译、向导以及当地的土郎中,一起奔赴思茅。
千里之外的京城,刘悦薇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
郑颂贤走的第一个月里,她有些恹恹的,连汪彩凤送钱来她都没精神。看着一摞摞的钱进了箱子,刘悦薇觉得自己挣这么多钱做什么啊。
她重生回来,第一次和三郎分开这么久。
第二个月,她彻底习惯了丈夫不在家的日子,开始出门走亲戚花钱。有时候带着刘悦妍一起去买买买,有时候跟着刘悦蓁一起到处瞎逛。
刘悦妍的胭脂铺子比以前大了好多,里面的货物品种也非常多。每个月蔡二郎都要往长乐郡主府送一批,刘悦薇在这上头舍得花钱。
姐妹两个把京城的银楼、绸缎庄都逛了个遍,花钱跟流水似的。又跟着妹妹一起吃酒听戏,真是快活如神仙。
至于沛哥儿,被刘悦薇扔给先生了。沛哥儿已经三岁了,刘悦薇给他找了个开蒙的先生,每日让他在家里跟着先生描红写字,然后自己跑出去玩。
这样花天酒地过了一阵子,刘悦薇又感觉无聊了。
刘悦薇甚至有些佩服那些纨绔子弟了,这一年又一年的,整日在花钱吃喝玩乐,不腻歪啊。再说了,他们也没那么多钱啊,还要想办法弄钱花,累不累。
钟妈妈觉得好笑,“郡主天生就不是爱吃喝玩乐的人,故而才觉得累。那些风流子弟,最喜欢这种日子,就算这样过到死,他们也不会觉得无趣。”
刘悦薇摆摆手,“明儿开始我要在家里歇一阵子,不用准备我出门的东西了。”
刘悦薇不出门,一是玩够了,二是天也变热了。
六月伏天一下子就来了,整天热气腾腾。刘悦薇去年就挖了冰库,今年终于可以在伏天里用冰了。
但沛哥儿还小呢,她也不敢用多了,怕孩子落下腿疼的毛病。
天气越来越热,不说偏远地区,连京郊有一些缺水的地方,都已经出现了人畜因饮水困难现象。
刘悦薇问了吴管事,京郊有些地方因土质问题,地下蓄水量少,一遇到干旱,水井里的水位急骤下降。且有些地方百姓因为无钱打井,一个村子可能只有一两口公用水井,一到夏天就会出现用水困难。要是有河流,还能想想办法,要是山岗地区,那只能活受罪了。
刘悦薇听到后心里十分不舒服,她先回去找了魏氏。
魏氏也为这事儿揪心呢,魏氏虽然做了王妃,她祖父活着时还是种田的,她小时候也回老家见到过百姓艰难时的日子。
她问女儿,“我们要不要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事情?”
刘悦薇道,“娘,您把三妹妹给我使唤可好?”
魏氏奇怪,“怎么想起要她去帮忙了?”
刘悦薇笑道,“娘,我说出来,您可别骂我。”
魏氏斜睨了她一眼,“你说,我保证不骂你。”
刘悦薇道,“娘,我想以三妹妹的名义,让人到京城附近饮水困难的村子里去,一个村子打几口井,我出钱,三妹妹落名。”
魏氏看向女儿,“你莫不是个傻子,出钱给人家买好名声。”
刘悦薇道,“娘,上次雪灾,我出了六万两,已经很打眼了。三妹妹不是说她不想嫁人,但她手无寸功,拿什么去和皇祖母和皇伯父说呢。我私心里想着,咱们拿钱给她堆出个好名声,她做了善事,有了善名,以后就算不想嫁人,众人也好歹宽容一些,不至于口舌如刀。三妹妹心再宽,要是那些蠢人一起编排她,她如何能受得了。”
魏氏叹了口气,“我不如你,就晓得干着急,却不知道想办法。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不能让你出钱,这钱我来出。”
刘悦薇摇头,“娘,咱们一起出吧。她是我妹妹,我也想为她做一些事情。除了打水井,我还有别的事情以后要差遣她呢。”
魏氏问道,“你又要做什么善事?好容易挣了两个钱,几天的功夫都散出去了。”
刘悦薇轻声道,“娘,我现在过的好,父母公婆俱在,沛哥儿平平安安。我时常在想,天底下那些没了父母的孩子多可怜。倘若叔伯们能给口饭吃,勉强长大还好,要是遇到刘文远和徐氏那样的,恨不得把侄儿侄女称斤做两卖了,我一想心里就很难过。我虽然没有太多钱,我想为这些孩子做些事情。”
魏氏看着女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有一幅菩萨心肠。我看京城里好多太太奶奶们也喜欢做善事,但这为了名声和本心还是不一样。她们舍了一次粥,就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你既然要做,就认认真真做。三丫头正闲着呢,只管使唤。”
说完,她让人叫了刘悦蓁过来。
刘悦蓁听说有此事,立刻高兴地拉着刘悦薇的手,“二姐,什么时候去呀?我随时都能走的。我也去京郊看看,这京城里每日满眼繁华,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民生疾苦。我虽然做不了什么,能出些微末之力,也省得整日在家吃白饭强。”
刘悦薇摸了摸妹妹的头,“明天就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