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日子总不会这样一帆风顺,郡主府的暖墙刚烧起来没多久,南边忽然传来坏消息。
当日,南安王造反被捉,他手下第一能人,他的亲家兼小舅子许知府却跑了。
许知府带着嫡长子和残余人马一起逃到南边土人那里后,先找个隐蔽的山头躲了起来。休整了一阵子之后,许知府开始找出路。
许知府权衡利弊,朝廷驻军他肯定惹不起。不说镇南王世代在这里镇守,朝廷派来的那些驻将也不是吃干饭的。
许知府把眼睛瞄上了当地的土人。
这些土人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仗着地势之优,经常骚扰边境军民。
朝廷十分头疼,你打他吧,他一溜烟钻进树林里,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人影。你不打他吧,他像只蚊子一样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嗡,动不动想来吸两口血。但要是为了这些土人大动干戈,又不划算。只能在他来的时候拍两下,全当打苍蝇蚊子算了。
曾有人提议朝廷以和平谈判的方式收服土人,土人刚开始不上当。朝廷给了许多粮食布匹和药材,土人说愿意和解,但是有条件。
第一,他们还要住在山里;第二,他们自立为王,不接受朝廷统治;第三,朝廷每年要给他们多少东西。
感情这些人就是想白占便宜!从来只听说边陲小国向大国进贡的,这土人倒向大国要起进贡来了。
朝廷自然不肯答应,大周朝立朝百年,还没向谁纳过贡呢。于是,双方你来我往总是小打小闹个不停。有时候朝廷烦了,给点东西,他能安静一阵子,但时间长了,他又来闹事儿。
许知府深知朝廷和土人的矛盾,他把眼睛瞄上了土人。
许知府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回到中原,只有死路一条。留在这里,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土人肯定也不能忍受身边有一队几千人的军队,他只能背水一战。他知道土人不好相与,也不硬来。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和土人磨。
许知府先找了一片离朝廷边境很远的树林,让人把树林里许多树木砍伐了,开始开荒种粮。存粮不够吃时,林子里猎物多的很,随便打。
这样熬过了一阵子,等第一批粮食收割之后,许知府终于有了底气。
他开始派人去和土人打交道,土人见他们会种粮,还有纺织技术,很是羡慕。原来土人问朝廷要过这些技术,但朝廷要求他们臣服才能教他们技术,土人野惯了,岂能受人制服。
许知府却很大方,土人要学什么,他都让人教,教一点留一点,土人只能继续来和他打交道。一来一往之间,许知府把土人的内部情况摸了个透。
土人那里也不是固若金汤,许多小部落和大家庭汇聚在一起,总是免不了斗争。每次为了个首领的位置,都能争个你死我活。许知府不光种粮食织布,还有打铁的手艺。他利用手里的资源,连消带打,土人内部渐渐开始矛盾重重。
许知府趁机拉拢了一些人过来,等首领发现他不怀好意后已经迟了,许知府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深知兵贵神速,在首领还没彻底收服各个小部落之前,先发起了攻击。
有一些小部落,还没等战争开始呢,就投降了。
首领带着剩下的部队和许知府干了起来,许知府的武器更先进,兵法谋略完全碾压土人,但土人更懂地势,树林里一只鸟儿一条蛇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士兵。
许知府学习能力极强,用火攻打了一场大胜仗,然而,这一场胜仗却让许知府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他的嫡长子折损了!
许知府怒火滔天,他当年逃离时,只带出了这一个儿子,眼见着长成了,却被土人放毒蛇咬死了。
盛怒之下的许知府一鼓作气拿下了土人部落,首领不甘心被一个中原人夺了统治地位,放狠招,集中一些身手灵巧的人,专攻许知府近身。
等许知府拿下土人部落,他也受了伤,还是伤在不能说的地方。
许知府把土人部落重新整合,利用中原的农耕文化,带领土人开荒种粮,织布造房。土人农忙时种地,农闲时打猎。妇人们也学会了种棉花,纺线。
当日他带来的几千士兵都是光棍,许知府让许多士兵娶了当地的女子。联姻是最好的民族融合方式,等一个个胖娃娃生出来后,土人们不再抗拒这些中原人,士兵们对这里渐渐也有了归宿感。
土人见这位中原来的首领并没有歧视他们,对汉人和土人一视同仁,渐渐也接受了这位新首领。
没两年的功夫,许知府把整个土人部落治理的井井有条。
等他缓过劲来之后,他很悲凉地发现,他身子受伤了。
新来的汉人首领年轻,长得白,还懂许多东西,跟人说话时谦和有礼,不像原来的首领,糟老头子一个,不爱洗澡,整天身上臭烘烘的,说话嗓门还大。土人里许多姑娘都向许知府献媚,他收了几个,虽然勉强能成事,却没有一人能怀上孩子。
他的嫡长子没了,另外几个孩子当初没带出来,都被皇帝给收拾了。现在他身子受损,虽然土人的首领之位不一定是要父子相承,但许知府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岂能轻易让给别人。
许知府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中原留下的那个私生子,中原遥不可及,他只能从边境打主意。
许知府整合了近三万人马,趁朝廷不备,火速拿下了边境两座城池。
拿下城池之后,他占据地理要势,不再前进,只守不攻。
镇南王和当地驻军首领一起反攻,但没想到却遇到了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