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嘴巴一撇又要哭鼻子,惹得万宵忙蹲下道:“不曾笑你,女娃儿力气大些好,来日可保护自己。”
豆儿大的泪珠挂在面上,那小姑娘抽搭两下,抹了抹脸又笑了起来。
原是她瞧见万宵身后的那把摇椅了。
“我……”
“我去……”
小女娃儿伸出短短白白的一截指头,指着椅子去拉万宵的裤腿。万宵将她抱上摇椅,自己在一旁浅笑不止。
这小丫头,也是空生了一把子力气,脑袋同桃芊一样不太灵光。
“安康,给姑娘拿碟饴糖。”
一碟饴糖放在小女娃面前,万宵递给她,小娃儿便吧嗒吧嗒吃了起来。
小孩子易困顿,前脚还含着糖,后脚便眼皮发沉在椅子上睡了过去。万宵静静看了半晌,方让安康去李家寻人。
不多会儿一个男子匆匆自李家走了出来,他一见万宵便弯着腰致歉。
“我家这小孙女儿皮得很,未想跑到了您老这里,这一会儿可给您老添麻烦了?”
“不曾。”
李瑞上前抱起那女娃儿,又跟万宵说了声叨扰。
待他要离开的时候,万宵突然道:“这女娃儿甚是讨喜,我瞧她力气大得厉害,可真稀奇。”
“哪里稀奇。”
李瑞笑着道:“这小娃儿是随了她曾祖母,自小儿便生了一把神力。”
说起这一身神力,李瑞笑得满是自豪,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以及略带笑意的眸子,万宵便知桃芊这孩儿是个孝顺的。
他勾起唇一笑:“她可取名了?”
“取了,唤云香。”
万宵听后缓缓点头。
李瑞见他和蔼便多聊了几句,离开时小云香眨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欲哭不哭瞧着万宵,惹得万宵忽而想起好多旧事。
他的父亲同桃芊父亲乃儿时旧友,张父去得早,剩下孤儿寡母在世时常为生计发愁。李家自小要比张家富贵些,因此他父亲幼年时常接济张伯母子,这一接济便是很多年。
后来张家老太太去世,张伯守孝过后说要出去闯荡闯荡,他父亲不忍张伯身无长物,便寻了放印子钱的地痞,支了三十两银子给张伯。
万宵还记得他父亲同张伯小酌时,常会念叨此事。
“你是不知,那日我自江南回来,就见你爹爹被人打得鼻青面肿,原是他借了印子钱还不上,被人追得东躲西藏,几年不得安生。”
说到兴头,张伯还会拍着他父亲的肩落几滴泪。
后来张伯在外发了家,回到保定府将李家滚出天价的印子钱还了不说,还将他多年打拼下的产业一分为二。
如此,他们两家才能在短短十几年年中自保定府脱颖而出。
而他与桃芊的婚事,也正是两家最为鼎盛之时定下的。
今日见了小云香,万宵便觉又看见了儿时的桃芊一样。
他大了桃芊五六岁,张伯一直子嗣艰难,待到桃芊出生时,他上头已有兄姊四人。
无人合适,这婚事便落在了他身上。
桃芊刚出生时长得粉雕玉琢,极小的年纪双手便十分有力。平时他逗着她玩耍,还会被她软乎乎的小手拉得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