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低声冷嘲:“帅个屁。”
“啊?”
“我说昨天那个还行,你这个太丑了。”
我又看了看,叹气:“好吧。”
“还有,”韩彻放下哑铃,抄过我手机开始读消息:“啊啊啊啊啊啊!你还记得我吗?昨晚在酒吧我们一起跳舞来着。是你吗是你吗?”
他看智障一样看我:“林吻,你泡到男人全靠头像?”
我很想反驳,但在他读出来的时候羞耻感淹没了我的好胜心。我把脸埋进手心,太莽了。消息是刚发现机长的时候发的,那一刻只顾着激动,直白冲动得像个私生饭。
花田应该开发一个“撤回”功能,让搭讪者有反悔空间。
韩彻在市的最后一晚,我们难得没有嗨,我穿着他的丝绸衬衫当oversize,与他一道看了话剧。
我只看过《恋爱的犀牛》,韩彻说他也看过那个,看不懂,要不是旁边妹子看的认真,他早溜了,我握手表示赞同,我们大概确实没有文艺细胞。
他说,你不是自诩文艺青年吗?
“自从了解了真文青的世界,我简直是钢铁直男。”
开心麻花这个招牌我是第一次听说,韩彻说前两年回成都聚会,有个同学在剧院工作,拉着大伙去看,还挺有意思的。
我们看的话剧叫《夏洛特烦恼》,名字挺奇怪的,不过开场前的主持人热场很有意思,把我给逗乐了。
结束时我还沉浸在剧中,拉着韩彻感叹,真搞笑,我以前当话剧都是恋爱的犀牛那样,读一整场热血沸腾的情诗,酸到人尴尬泪流,没想到可以这么好玩。
“下次再带你来看。”
“好啊!”
告别前我从后座取了蓝色圆号抱在怀里,“帅哥,一路顺风啊,x市日照很厉害,买顶帽子吧。”
韩彻立在车旁,静静看着我,好似无波无澜,又好似万语千言。
心倏然被一只无形的掌捏住,爆出酸泛,我上前两步欲要张口。
不料唇舌如有磁力般,顷刻吸附在了一块,也没什么缘由的,就这么亲了,还难舍难分,愈演愈烈。呼吸困难时我嘤咛出声,大喘了口气又吻上了,我不记得身边有没有人经过,只感觉到怀里的蓝色圆号越来越重,接着被他拖住。结束时我还尤在氧气中复苏,韩彻为我抚去吻渍,瞥了眼怀里这gan的荣誉奖杯,咬牙不满地嘀咕了声,“真他妈碍事。”
然后,韩彻真的消失了两个月。
“他把我微信删了。花田显示他已经一周没有上了。”同事悄悄在茶水间与我聊天,“你说的没错,这男人真的是渣男。”
一周后,同事和手机都快产生超越物种的感情时,幡然醒悟自己遇上了渣男。我心中悄悄庆幸同事不了解这其间的渣变催化剂。
只是转身点开花田,我那也没有动静。
我此时此刻多么希望,机长是个渣男啊。
我问韩彻,最近约着炮了吗?
他拍了张戈壁图,【人类都没几个。】
他寂寞时分会给我打电话,多是夜半,有回他听见闹声,问我你在哪里?
“酒吧啊。”
“和谁?”
“肥仔他们啊。”
韩彻没想到我迅速融入了他的社交圈,他一走,肥仔会叫上我一块。我多好叫啊,随叫随到,一点不拿腔调,来了还能热场,贼好使。但韩彻显然不太高兴,当即切了电话打给肥仔,手机倒口在桌上,肥仔和他女朋友出去买烟了。
就是这一晚,我又遇见了机长,这一刻距离上一次见他过去了一个月,我的花田也卸载半月余。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那一眼我惊得即刻高出2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