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年小跑到队长办公室。
他大概来的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只穿了贴身的老头衫。
衣服上补丁摞补丁,或者干脆放任窟窿也不补。
他眉毛头发上还有木屑,应该是刚从工地上赶回来。
只一眼,江拾月就知道这是原主的亲哥。
她天天照镜子对自己现在的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眼前的男人眉眼里跟她有七分像,只是性别关系加上常年劳作,更英武沧桑,皮肤也比江拾月黑几个度。
他比实际年龄更成熟几分,眼尾有明显的纹路。她人很瘦但是特别有精神。
“月月?”江肆年十分惊喜,下意识就想过来拥抱江拾月,扑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江拾月这么干净自己刚干了活身上有些脏,又稳住身形,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江拾月心里一酸,这种酸涩是人的亲缘本能。
她意随心动,张开胳膊抱住江肆年,“哥!”
“欸!”江肆年一米八的汉子,瞬间红了眼。
两个人分开,江肆年拉着江拾月,“走,到我屋里说。”
江拾月这才看见江肆年手上都是伤口,拇指上方裂了一条大口子,冒着黄色的血水。
明显就是伤口没及时处理,发炎流脓。
***
江肆年住的宿舍里有四张上下床,但是只有他一个人住,其他三张床都是空的。
察觉到江拾月探究的目光,他主动开口解释:“这里本来是我们四个人住,但是这两年不是有政策回城吗?我的工友们去年就都陆续回家了。现在又不让再下乡,所以也没有新人来,就剩我自己……住得宽敞。”
麦克中文可以,大概能听懂江肆年的话,他问:“那你怎么不回城?”
江拾月:“……”
好想时间再倒退几秒,上前捂住麦克的嘴。
也不知道是国际文化差异还是麦克直性子,这种话也能问出口。
江肆年眼神明显黯了黯,只是很快重新调整过来,爽朗地笑笑,“虽然有政策,也不是想回就能回嘛!不说这个,你们过来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吧?我去打饭给你们。”
他说完就急急冲了出去。
他们说话间陈山河已经从背囊里抽出一件自己得长袖衬衣塞给江拾月,往门口的方向轻推了她一把。
江拾月回头看陈山河。
陈山河点点头,温柔地凝视她,眼神鼓励。
江拾月吸了下鼻子,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