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玄大约从宁远青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端着规矩行礼:“淑妃娘娘。”
“长淮哥哥不必见外,不想同别多年,你如今已是工部侍郎了。”
柳景玄和宁彦之同岁,两人在一书院读书,同年考中秀才,同年中举,只是之后柳景玄举家迁居京城,再没有任何消息。
得知他的身份后,宁湘特意让人打听过,柳景玄在进京三年后的科考上一举夺魁,高中状元。
新科状元郎自是意气风华,但多年为官,心性愈发沉稳,见了宁湘不卑不亢,面上却露出几分重遇故人的喜悦。
“若非今日偶遇宁兄,也不知伯父伯父来了京城,素日倒是听端王殿下提过宫中淑妃娘娘,眼下才方知是故人。”
因着宁彦之的缘故,宁家人即便多年不见柳景玄,彼此仍存着几分熟稔,寒暄一阵后便热络起来。
宁湘一看到温雅如玉的柳景玄,更是想到最疼爱自己,因自己而英年早逝的二哥,不自觉地红了眼圈。
二哥若还在,也是长淮哥哥这般金殿登科、功成名就了吧。
柳景玄知她因何红了眼,嗓音温和:"我进京之后玉成与我常通书信,我还收着,娘娘若不嫌弃,改日我叫人送进宫来。”
玉成是宁彦之的字,恩师杜言所赠,家里人都称他的名,唯有像柳景玄这样的同窗好友互称表字。
宁彦之生前的书籍字帖都被宁父宁母收了起来,以免触景伤怀,后来很多年里都没打开他用过的书房,直到序秋和知雅长大,渐渐抚平了爹娘心中的伤痕。
只是如今提及难免感怀,宁湘和宁远青尚可,宁母已经拿着帕子擦拭眼角。
“多谢长淮哥哥。”
宣明繁从九曲长廊上过来,便是见着宁湘笑容浅浅唤柳景玄哥哥。
他脚步信了信若天甘事让在几寸之处并没有打蜡他们们两少停了停,石尤其争站在儿文之外,开没有打揽他们。
但宣明繁长身而立,清隽矜贵,让人想忽视都难。
宁湘立刻注意到他,面上悲伤的情绪很快淡去。
他这才抬脚过来,瞥了柳景玄一眼。
“柳侍郎。”
短短三个字,清淡平和,却叫柳景玄心中微妙一动。
这匆匆一面,不过和宁湘说了几句话,皇上就找来了,可见京中传言不假。
他不想引火烧身,忙道:“皇上,臣先告退了。”
柳景玄很有自知之明,宁母和方氏作为女眷也不便久留,与宁远青各自回了席上。
这角落里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宁湘看到他平静的眉眼,挪动脚步靠近,忽然一顿。
小巧的鼻子动了动:“你身上怎么有脂粉香?”
宣明繁到嘴的话还没出口,被她倒打一耙,幽幽看她:“哪有脂粉香?”
“我闻见了!”她扯过他的衣袖,仔细闻了又闻,的确有股几乎能忽略的脂粉味,旁人也许不会注意,但她鼻子太灵光,宣明繁身上除了佛香不太会沾上这些陌生的气味。
想到自己方才离开这么久,说不定哪家干金投怀送抱,宁湘也没了那些愁绪,立刻就警觉起来,伸手捧着他的脸,一脸凶神恶煞:“快说!是谁?”
他无语凝噎,只好实话实说:“方才有个女子摔倒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