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了,学了好多声,比小狗叫得还像小狗。
哥哥高兴得直拍猪栏,大猪小猪跟着哼哼哼乱叫,可就是没有把棒棒糖给她。
她上了手去抢,被哥哥重重推在了地上。
她手心的皮都被蹭掉了,痛得快要哭出来,哥哥却扯着嗓子把爸妈喊了过来,说她不听话要抢他的糖。
然后,她的妈妈特别宝贝地抱住了儿子,立刻让父亲带着去了村里的卫生院检查。
然后,她从妈妈的破口大骂和棍棒教训中,知道了自己患的是“水痘”,一种接触就可以传染人的病。
然后,带着哥哥回来的父亲,也用藤条抽了她一顿。站在父亲旁边的哥哥,抱着一箱子棒棒糖,一个又一个地拆开,舔一口丢一个在泥地上,用脚再踩上几下,趾高气扬的,就是一颗都不给她。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睡在冰冷的猪圈,心比身体还要冷。
“我真的不是来要钱的。”原谨真诚重申了一遍。他要怎么告诉妹妹,他已经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呢。
“我是从妈那儿知道,你前段时间得阑尾炎做手术的事儿,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原谨咧了咧嘴,想要用自己的真诚感染她。
他没告诉她,他站了一天一夜,一分钟也没敢合眼,现在说话都是飘在云上的。
听到他是从妈那儿知道自己的事情的,原梁燕脸更僵了。
妈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对她这个女儿像是对仇人一样,妈和哥哥说的应该都是她不好的话吧。
“我这次来啊,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你不用死撑了,我懂事了。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原谨试图与她对视,却一直见她躲避自己的目光。他摸了摸自己衣服口袋,骄傲道,“哥哥在工地上挣了钱,继续干下去能凑齐学费,你的奖学金就自己拿着。”
“诺,这是哥哥在包工头那儿提前结的八百。给你拿着,吃点好的养身体。”
在校门口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太瘦了,手像芦柴棒,腿像拖布杆,知道的是在学校念书,不知道的以为是卖给学校当包身工了!
他摸向自己的衣服口袋,手指伸进去,摸到了一条窄窄的细缝。
奇怪,这件衣服出门的时候都没有口子的啊。
他心里有不好预感。
原梁燕见着他久久不把手拿出来,先替他尴尬了起来。
她不是真的想要他的钱,而是不喜欢他这种装模作样!
“你先回寝室。我明天再来找你。”原谨神情变得严肃,转身就往学校门口跑。
一千块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他在火车上站着的一天一夜都没敢闭眼睛,就是怕小偷把钱给偷走了。
坐公交车来林口大学的时候,几位农民工和他打了招呼,问他是从哪里来的,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某个矿厂做活,他警惕捂着衣服口袋告诉他们不用了。
想来,就是那个时候,那些人就注意到他身上有钱了。
所以,下公交的时候,有个农民工特意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回头,衣服包就被刀片割了,钱就没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有心人。
这可是他的血汗钱啊!
他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