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没见你戴。”薛佑宁放下笔,站起身,走到苏暮雪面前,“谁送的?”
苏暮雪不太想让他知道簪子是萧安辰送的,避重就轻说:“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薛佑宁追问。
“表哥不识。”说着,苏暮雪抬脚走到案几前,拿起他写的字帖看了看,字迹工整,笔锋有力,她点点头,转身说,“表哥,你的字还是这么好。”
薛佑宁看不得那只玉簪,话也没说,抬手一把扯下。
苏暮雪大惊失色,惊呼道:“表哥!”
薛佑宁把簪子握在掌中,微微用力,簪子断裂,他沉声道:“阿窈若是喜欢,表哥送你,这支不要也罢。”
“表哥怎可这样。”苏暮雪抢过他掌心的簪子,一脸凝重道,“表哥太让阿窈失望了。”
所有的戾气瞬间消失,这句话比任何言语都重,薛佑宁像是被重锤砸上,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解释道:“阿窈,对不起,我不是——”
“阿六。”苏暮雪打断薛佑宁未说完的话,用力唤了声,“带你家公子去厢房歇息。”
阿六现身,帮着薛佑宁说好话,“主子,公子连日奔波,身子不适,不是有意弄坏主子东西的,属下立马去给主子买来新的……”
“不必。”苏暮雪抬手打断,“带你家公子去歇息。”
薛佑宁还想解释,被阿六拦住。苏暮雪听着后面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低下头,掌心里映出那支段掉的玉簪。
她垂眸凝视着,少倾后,眼角有湿漉漉的东西滚落,心说:表哥你太让阿窈失望了。
那日,苏暮雪在书房端坐了整整半日,午膳未用,晚膳也未用,明玉担心的要命,劝了好几次都不行。
薛佑宁知晓后,也来劝,苏暮雪根本不想见他,让明玉把人拦住,就说她累了。
薛佑宁在窗外杵了好久,也说了很多话,都是小时候两人在一起时发生的事。
苏暮雪生病不舒服,哭喊着叫娘亲,是他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她心爱的风筝挂到了树梢上,是他不顾自身安危,爬到树上给她取下来。
她说想吃桂花糕,他便一夜未睡,亲自做给她吃。
他对她有求必应。
“阿窈,你可还记得,那年你曾说过,要一直同我在一起的。”这是薛佑宁的执念,也是他一生的心之所向。
苏暮雪低头看着断掉的簪子,脑海中浮现的是萧安辰把簪子送给她时的情景,局促不安里夹杂着期待。
他一向不做这样的事,选这支簪子应该用了很长的功夫,簪子在她掌心中转动,蓦地,有什么撞入到眸底深处。
是一行字:阿辰爱慕阿雪。
是萧安辰的字迹,那也就是说,这行字是他一点一点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