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被赵拂雅逼得紧,想要往外传递消息都不能,正遇到崔锦娘悔婚于贺长轩,垂云便说要替嫁过去,为的不过是能出了谢家帮她做事。
沈时晴原本是不肯的,垂云却用一句话说服了她。
“‘其翼若垂天之云’,姑娘,垂云本就是你的羽翼,何不将我展开,送姑娘入重云九霄?”
贺长轩当时虽然是秀才,家中却贫寒,沈时晴想尽办法打听,知道他寡居的母亲是一位极为仗义疏阔之人,才终于点了头。
后来贺长轩中举,也依然对垂云极好,如今二人经过南行一路之后越发融洽,沈时晴自然是替垂云高兴的。
“垂云,虽然你夸了贺长轩,可我还是要说,待谢家事了,你仔细斟酌你和贺长轩之间种种,无论如何,只要你想要走了,我都帮你。”
这话要是让旁人听来只会觉得惊诧。
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侥幸嫁给了一个举人,二人感情又不错,怎么会有人劝分呢?
垂云却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这世间多少“举案齐眉”和“琴瑟和鸣”不过都是装给世人看的把戏罢了。
“姑娘放心,我绝不会委屈自己分毫的。”
她一直在谢家待到了黄昏时候才离开,看着她走了,图南走进了院子。
“姑娘,之前那人在的时候让张铜钱带人去挖池里的藕,如今淤泥已经快清到地方了。”
“那这两日赵勤仰和赵拂雅也都该有些动作了,你去信给培风,让她多带些人进京,先留在沈宅,过两日借着出府看灯的由头,你带着人将一些要紧的东西移回去。”
“是。”
图南点了点头,又说:“姑娘,咱们如今在府里的弓箭还是少了些,要不要让培风想办法弄些进来?”
沈时晴轻轻摇头,走到了一个上了锁的红木箱子跟前。
这个箱子是她那日“回来”的时候,从西苑带回来的“御赐之物”,因为上着锁,阿池怕是什么金贵物件儿,还没把它收进库房。
沈时晴看看那把铜锁,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了一把钥匙出来。
箱子打开的一瞬间,图南的瞳孔一缩。
看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二十把火铳和一些用来装填的丹药,不管是多么沉稳的丫鬟,她也有些惊讶了。
“姑娘?”
沈时晴下巴稍抬,神色有两分得意:“那赵肃睿在我的身子里到处讨债敛财,我自然也要弄些好处回来。”
弯腰拿出一把火铳比划了两下,沈时晴笑着说:“你箭法一贯是好的,这火铳应该也用的不差。”
图南眉头轻轻动了动,才终于将目光从整整二十把火铳上移开,重新看向自家姑娘。
“姑娘,到时……这些火铳如何说明来历?”
“简单,神机营提督勾结赵勤仰,偷偷将神机营库中的火铳给了他,这些不过是证据。就算看见咱们用了,也可以说咱们是在密道里发现的。”
看着自家姑娘神采飞扬地说着怎么栽赃陷害一个郡王世子和一营提督,图南一时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