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男人在堂,赵明音字字铿锵。
此事必须查,严查,查的翻天覆地,惊天动地,才能让百姓知道陛下启用女官的决心。
魍魉鬼魅敢在此时妄动,自然就要踩着他们的血肉骸骨搭成台子,把女官们彻底推到世人的面前。
“降下钦差……”
御座上的皇帝陛下沉吟片刻,问:
“李尚书,你以为此事该如何?”
李从渊低声道:“陛下,臣以为此事确要详查,当从六科选派钦差往山东。”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沈时晴点了点头,又问:
“至于钦差的人选……常尚书,你可有推荐的人选?”
听见陛下问完了李从渊就问刑部尚书常盛宁,殿中不少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之前,常盛宁在他们眼中早就是行将就木的老者,张玩同党已被根除,他这只御前走狗也衰老道了齿落发疏的地步,怎么也应是早对他们毫无威胁。
谁能想到,这么一把老骨头却又恰逢风云际会,一朝得了圣恩,他是头不疼了嘴不喘了,上朝次次不落,坐班日日不差,浑身都是一股与躯壳不符的神采奕奕,仿佛还能再活千八百年,把自己熬成这朝堂上一根碍眼的铁钉子。
尤其是左都御史钱拙,六科有监察六部之职与他们都察院可谓是一体两面,从六科中选派钦差,陛下怎么也该问问他。
这么想着,他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新任右都御史楚济源。
你不是被陛下请回来的么?
你不是也有圣眷在身么?
你倒是替着咱们都察院出头啊!
另一边的常盛宁抚了下自己白色的长须,让人嫉恨的老脸上挂着笑:“陛下,这钦差要熟知地方、处事严谨,才能查出女官遴选一事中的弊政,另外,微臣有一问。陛下您是想要一個能查清此事的钦差,还是一个不只能查清此事的钦差?”
沈时晴还未说话,站在后边的礼部左侍郎钱肇经出声反问:“不只能查清此事的钦差?常尚书,女官遴选一事乃是礼部上下通力操办之时,您说钦差不止能查清遴选的痹症,还能查清什么?我礼部的阴私勾当?如此正好。陛下,微臣自请随着钦差南下,臣以官职作保,微臣定会查清这次遴选女官到底出了何事,若事由真是出在礼部,臣愿辞官候审绝无二话!”
常盛宁侧头看了过去。
前任礼部尚书刘康永告老不过数日,礼部左侍郎钱肇经已经显出了些励精图治的本事,尽管朝中都知道他资历尚浅不会直接升任尚书,他似乎还是有意在新任礼部尚书到任之前显出些本事。
不止是在筹备年节庆典的时候极为用心,遴选女官一事之前被刘康永有意无意地缓缓推进,到了他,几乎是一天一个进展,不过几日间,京畿附近各省的遴选上报名单已经陆续有了。
比起刘康永,钱肇经更聪明,更有锐意进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