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觉得简晴不是他们亲生的,又从小失去父母,顾虑着她的感受,重话没有一句。
哪怕在养育的过程中发现过端倪,知道简晴有不好的心思,但都会宽容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如果那些错误放到谢韶筠身上,是不可以的。
因为她是亲生的,打断骨头都是自己的血脉,就觉得可以随意打骂,不用考虑伤害孩子会改变彼此间血脉关系。
所以打骂过多次的那个女儿l,现在不是他们的女儿l了。
这很公平。
谢光旗被谢韶筠的这一眼定在那里,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哑音。
他一下子没怎么站稳,往左边歪了两步,能站稳了,问谢韶筠:“我们后悔了,不奢求能回到过去,能不能……”
“不能。”
“为什么?”谢光旗问她:“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即使大家都不提,它依然存在发生过。不是吗?”
谢韶筠说是的,承认它的存在。
“可都是些不好的过去,我有什么理由沉溺其中?”
谢光旗表情就变得有些痛苦,闭了闭眼睛,仿佛随时支撑不下去了要摔倒。冯慈念走过去搀扶了他一把,没敢再看谢韶筠。
老太太扯了一下谢韶筠的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蓝色旗袍,笑呵呵说:“你爸催你下去开香槟,来,小谢,小冯,我们一起下去。。”
话是这么说,老太太把手递给谢韶筠,被搀扶着胳膊站起来,径直往外走,再没有给那两人凑近、套近乎的机会·。
走到楼下,身后两人被人群冲开,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问:“筠筠,他们……”
“他们啊……”谢韶筠不带情绪说:“女儿l活着的时候,打骂随意,后来死了,出
()于对过去沉重地后悔心思,想着找上我排解过去犯下的错误。可是凭什么?自己犯下的错误该受的受着。()”
老太太整整衣领,拿眼觑谢韶筠,嘀咕:是这个理儿l。?()?[()”
“但为什么找你……”
走过长廊,有几片碎石,谢韶筠提醒老太太注意脚下,嘲讽说:“觉得我可以当他们死去的女儿l,再回到他们身边,这样以前犯下的错误能随着时间抹平呗。”
老太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眼睛瞪着,表情难看了几个度,说难怪上午冯钱钱全程没好脸。
“糊涂了,听他说了那么多过继的事情,原来打的是这种算盘。”
老太太自责说:“奶奶糊涂。”
“跟您没关系,爸妈之前拦过好多次。没有用,总要亲自见一面说清楚。”
过一阵,老太太拉住谢韶筠的手,叫谢韶筠名字,说:“筠筠。”
“以后别见面了。”
“好的。”谢韶筠说:“您不用担心。过一阵,他们没时间过来了。”
上个月谢光旗与冯慈念原退休学校的校长过来艺术家协会这边谈他们一起组建的全国支教活动,谢韶筠作为挂名的协会副会长一起吃了顿饭。
学校里,有学历的年轻教授数量少,校长的意思是主张老教授返聘支教。
谢韶筠同意了这个建议,随口推荐他们学校退休教授冯慈念与谢光旗。
两人家庭简单,可以心无旁骛投身事业。
学历精力都很足,又正直壮年,不如树立正确价值观,为社会做贡献。
谢韶筠把老太太送到宴会厅,这时候人已经满了。
四周的墙壁贴着黄铜色棱形镜片,头顶白炽灯打开,衬得厅内灯壁辉煌。
家宴请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熟人,老太太到了,前头自动让出一条通道,视野开阔起来。
等人高的蛋糕与香槟塔摆放在尽头装饰好的桌面上。
池漪站在长桌前面,与谢橙站在一处,手里拿着高脚杯,旁边的人跟她说好几句话,她偶尔应一两声。